苏润会意，语气坚定道：</p>
“苏润谨记夫子教诲，进则赤心报国，退则修心养性，力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p>
程介一愣，低声重复：</p>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p>
“好，说得好！”</p>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志气，来日必是栋梁之材！</p>
程介激动得差点把自己胡子揪掉。</p>
稍稍平静后，程介笑着问：</p>
“你可取字了？”</p>
一般来说，男子年满二十行冠礼时，会由家中长辈，或者德高望重的师长取字。</p>
但读书人一般取字都早。</p>
苏润摇头：</p>
“并未。”</p>
他家里识字的就没几个。</p>
前夫子刘秀才因着他无心读书，多有不满，自是不会费心给他取字。</p>
程介一喜，道：</p>
“你既入学堂，不如我为你取一表字如何？”</p>
读书人之间多以表字互称。</p>
没有表字，日常交谈也有不便之处。</p>
苏润从善如流，点头答应下来，顺便谢过程介。</p>
程介摆手让两人先坐。</p>
自己则皱着眉头，冥思苦想。</p>
苏润的学识还在其次。</p>
关键是程介对此子的品性格外满意。</p>
“子渊，如何？”</p>
择选几回后，程介终于有了决定。</p>
子渊？</p>
苏润无声重复，试图理解表字背后的寓意：</p>
渊为深水，与润字应，有深不可测、润泽深远之意。</p>
只听程介又道：</p>
“老子曰：上善若水。”</p>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p>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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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唯不争，故无尤。”</p>
即：</p>
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一样。</p>
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p>
善于选择地方居住处所，心胸善于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待人善于真诚、友爱和无私，说话善于恪守信用，为政善于有条有理，办事善于发挥能力，行动善于把握时机。</p>
正因为他与世无争，所以才不会招惹怨恨，没有过失，也就没有怨咎。</p>
程介丝毫不掩饰对苏润的期望：</p>
“夫子希望你能如水一般，至柔、至刚、至净、能容、能大。”</p>
苏丰不明觉厉：</p>
虽然听不懂，但觉得这个表字应该很厉害。</p>
所以连连给苏润使眼色。</p>
苏润也深深一拜，语气坚定而有力：</p>
“学生多谢夫子赐字，必不负夫子教导！”</p>
程介更是高兴，连道了三个好。</p>
只可惜，程介也是上课上到一半，临时出来见苏家兄弟的。</p>
现在学生也收了，他得回去继续上课了。</p>
他招来司彦，温声交代：</p>
“德明，这是子渊。”</p>
“从今日起，他就是学堂的学生了。”</p>
“你稍后将学堂情况，尽数告知子渊。”</p>
司彦乖巧应声。</p>
目送程介离开后，司彦向苏润介绍了自己，然后将学堂的事情一一告知：</p>
“学堂巳时初（9点）上课，申时末（17点）下课。”</p>
“晌午有半个时辰的吃饭时间。”</p>
“上、下午各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p>
“饭食可以自己带，也可以出去买。”</p>
“学堂只分两个课室。”</p>
“东厢房为启蒙，西厢房为科考。”</p>
“日后，子渊你就在西厢房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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