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夜像一杯过浓的苦艾酒,浑浊而令人眩晕。英吉利站在查令十字街的转角,黑色大衣的衣摆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靴面上。他抬手摘下被雾气模糊的单片眼镜,指尖在镜片上轻轻一擦。三枚银针突然钉入他身旁的砖墙,针尾系着的不是丝带,而是三根细如发丝的导火索,正嘶嘶冒着白烟。
"伦敦的雨总是下得这么不合时宜。"他低声自语,声音淹没在雨声中。
法兰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合时宜的从来不是雨,而是撑伞的人。"她斜倚在二楼的铁艺栏杆上,银白色的长发垂落,发尾浸在雨水里,像一束被浸湿的月光。她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银质怀表——正是英吉利上周在布鲁塞尔丢失的那枚。
英吉利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杖轻轻点地:"把表还我。"
"急什么?"法兰西晃了晃怀表,表链在她指间缠绕,像一条慵懒的蛇,"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唯独对你格外苛刻。"她突然松开手指,怀表坠向地面却在即将触地的瞬间被她用靴尖轻轻一挑,稳稳落回掌心。
雨势渐大。英吉利终于抬眼,翡翠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他注意到法兰西今晚的装束异常简洁,黑色丝绒斗篷下是修身的深蓝色骑装,腰间没有佩剑,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拆信刀,刀柄上镶着普鲁士的黑曜石。她的左手戴着手套,右手却裸露着,指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珠正缓缓渗出。
"你受伤了。"他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