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忘,你帮我找一下手机。”奚妩打开一条小小的门缝,声音温软。
江昱忘眯了眯眼,慢悠悠地回答:“行啊,叫声老公就帮你找。”
“才不。”奚妩心跳明显漏一拍,“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外面一直没有声音,奚妩一边冲着身上的泡沫一边在想,她好像习惯地把手机调成静音,估计他要找好一会儿。
手臂上细长的泡沫一点一点被冲掉,浴室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很有耐心。
奚妩慌忙扯下浴巾挡住自己然后拉开门。
江昱忘倚在门口,漆黑的眉眼压着翻涌的情绪,气压有点低,把“不爽”二字写在了脸上,整好以暇看着她。
“怎么啦?”奚妩仰着一张脸看他。
江昱忘把奚妩的手机递到她面前,舌尖舔了一下后槽牙:“解释一下?”
奚妩接过来一看,她的手机显示着两个江昱忘的未接来电,而备注是:J。
她一下子明白了江昱忘为什么生气,可是这种复杂的少女心事解释出来他恐怕也不会理解。
奚妩吸了一口气,一手揪着胸前的浴巾,无比乖巧:“我现在马上改过来。”
门缝拉得过大,热气一点点消散,奚妩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她的手指有水,沾在屏幕上几次都没打对字。
江昱忘靠在门边懒洋洋地看着她,她刚泡过热水,全身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胸前的两根锁骨,像两道月牙。
她似乎在想给江昱忘改什么备注,雾蒙蒙的眼睛写满了纠结,水润粉红的嘴唇轻启,咬了一下手指。
“砰”地一声,江昱忘整个人横了进去,挡住她的视线,伸手扯掉她身上的浴巾,漆黑的眼睛翻涌着情绪,喉结滚动:“你慢慢想。”
浴室的水声哗哗,雾气缠绕,奚妩只觉得痛,摩挲感传来,肋骨处一阵一阵地痛,像是蚂蚁啃咬般,痛又带着快感的吮血感,空间狭小,她觉得无比燥热。
江昱忘眼睫沾着汗,哑声道:“啧,电影才看到三分之一,本来想和你在沙发上看完它的。”
“现在看来没机会了。”江昱忘抬了抬眉骨,带着意犹未尽。
奚妩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眼泪汪汪的,江昱忘还有空闲捞起洗手台的手机递给她,散漫:“你说改成什么?”
奚妩一点办法都没有,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男…男朋友。”
奚妩被他盯着当场要改备注,可她握手机握不稳,男生整个人贴前来宽大的手掌覆在她背上,手指捏着她的骨节,教着她打字。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奚妩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一刻,刚好有花洒的热水浇下来,一个激灵,热又麻,颤巍巍地打上两个字:老公。
最后奚妩差点在洗手间热晕过去。
次日,奚妩直接睡过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奎大人趴在床边懒懒地晒太阳,1017则在床上跳来跳去,最后拖着她的头发咬来咬去。
奚妩从胖猫嘴里救回自己的长发,披了件外套起床。
醒来发现江昱忘给她买了早餐,留了一张纸条,有事外出。
吃了一点东西后,奚妩放在餐台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跑出院子开门,签收了一封国际快递。
奚妩小心翼翼地抱着它进门,直上二楼,犹豫了一下,走进二楼拐角最里面的一间空房间,把东西放进去,又重新打扫了一下房间,然后一下午都在待那里布置。
晚上八点,江昱忘跟到点了必须要喂猫一样准时回家,打开门,发现奚妩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正在看书。
奚妩从书本里抬起脸,在看清来人后,眼睛晶亮:“你回来啦?”
“嗯,回来喂猫。”江昱忘笑,把食物拎到她面前。
奚妩放下书本爬过去,胳膊肘垫在茶几上拆袋子,发现旁边还有个红丝绒蛋糕,脸颊梨涡浮现:“咦,怎么突然想起买蛋糕了?”
江昱忘坐在沙发上,拆开塑封纸,递给她叉子:“在路边看到很多人在排队,看起来挺不错。”
奚妩拆叉了一口蛋糕,脸颊鼓动,似想起什么:“对了,游戏机好像坏了。”
江昱忘把手机搁一边,走到矮柜里,开机,敲敲按按,转动了一下按钮,开口:“我上楼去拿工具箱。”
奚妩点头,继续吃的小蛋糕,楼上一直没动静,隔了五分钟她才反应过来,立刻冲上楼。
奚妩慌慌张张地跑上去,中间差点摔倒,推开最后一间房的门,她走进去看到江昱忘脚边放着一个红色的工具箱,他正盯着眼前的立体东西看。
“这什么?我的生日礼物?”江昱忘整好以暇地看着她。
奚妩摇头,佯装淡然:“没有,那就是我的快递。”
江昱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低沉:“拆吧,我想看。”
奚妩对上江昱忘的眼神,僵持了三分钟后败下阵来,都怪礼物太大件,容易暴露,还有一周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奚妩鼓着脸颊:“好吧,但你得闭上眼睛。等你生日那天,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的。”
“好。”。
江昱忘闭上眼睛,周围发出窸窣的声音,然后听见奚妩拆纸盒的声音,半晌,忽然“啪”的一声,灯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你可以睁眼了。”奚妩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软糯。
江昱忘感觉自己大概等了有一世纪那么漫长,他睁开眼,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正想问她是不是要跟他求婚这么慢,眼睛不经意地一扫,笑容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些照片有些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奚妩是如何有耐心地翻遍他的社交网络找来的照片,有的看起来是从官网上找来的,有些模糊。
那是江昱忘与容松飞行比赛的那架飞机,也是他人生第一次顺利飞上天。
去年开车送她去高铁站,奚妩问:“你放假一般都会干什么?”
江昱忘开着车,夹着无所顾忌的意味:“滑雪,蹦极,赛车,什么刺激玩什么。”
“可是这些不是很危险吗?”
“因为我无所谓,无人牵挂只能挥霍光阴,想想有天死在一条日落大道上算值了。”江昱忘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这堵照片墙记录了江昱忘人生每一个精彩而有意义的瞬间,特别是中央那个小小的航模,奚妩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你的人生并没有挥霍浪费,前路才刚开始。
“生日快乐,江昱忘。”奚妩轻声说。
江昱忘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她笑,语气缓缓:“忽然想陪你到老。”
奚妩回以一个笑容,勾着他的手指,江昱忘反手握住她,力气很大,攥得很用力,像是在抓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