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奚妩整个人都站不稳,浑身像被拆卸了一般,她光脚踩在地板上,走一步都觉得艰难。
江昱忘嘴里咬着一根烟,单穿一条运动裤走过来,一把将奚妩横抱在怀里,将人抱到洗手台,伺候他姑娘刷牙洗脸。
他把牙膏挤到一次牙刷上面,声音清冽:“张嘴。”
奚妩乖巧地张嘴,然后低头假装认真看着洗手台上的水流,她还是不太敢直视江昱忘。
奚妩嘴里含着薄荷味的泡沫,等江昱忘拧开生锈的水龙头,水流了一下又停了,黑如岩石的眼睛环视了一下这间破旧墙体还剥落的旅馆,开口,意味深长:“啧,这第一次还挺…让人印象深刻。”
说完,周京泽出去拿了两瓶矿泉水给奚妩洗漱,奚妩含了一口水吐出来,弯腰的时候小腹作痛。
她轻声抱怨道:“还好考试在下午考试,都怪你。”
江昱忘脸上挂着闲散的笑,他一把掐住小姑娘的腰往镜子前送,语气缓缓,喉结滚动:“你该庆幸你下午有考试,不然在这来一次。”
奚妩吓得拍了拍他的手,逃开了。
收拾好东西后,江昱忘带奚妩出去吃了个饭,又亲自把人送到考场。
奚妩考完之后,看江昱忘还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她。
来往的考生朝他的方向多看几眼眼,江昱忘眼皮都懒得瞭一下。
奚妩心血来潮想要吓一吓他,绕到他椅子后,手肘夹着笔袋,抬手蒙住他的眼睛,刻意变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潇潇。”江昱忘平缓。
奚妩觉得没意思,松开他的手,嘟囔道:“你怎么猜出来是我的?”
“你身上有股香味。”江昱忘语气闲闲,透着一股痞劲。
奚妩脸一红,在这一方面她是哪哪也赢不过他,干脆岔开话题:“我觉得我这次考得还不错。”
“可以,带你去吃好的。”江昱忘笑,抬手掐了一把她的脸。
周末一晃而过,成绩很快出来,周二放榜的时候,奚妩看见一等奖后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奚妩拿出手机给叶清欢发消息:【欢欢,上次你说的那个意大代购,把名片推我呀。】
另一边,烈阳当头,蝉鸣声永不停歇,江昱忘这一帮人刚结束完一个小时的紧急训练,男生一个个汗如雨下,额头晒得青筋暴起。
江昱忘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了凉水澡,姬之琛把风扇调到最大,扇叶呼呼地转着,他仍觉得热得发烫。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姬之琛急得不行,走过敲了两下门,急躁:“哥们,一起洗吧。”
江昱忘:“?”
花洒的冷水淋下来,江昱忘抬手把头发往后撸,漆黑的眉眼沾着水珠,正闭眼冲着澡。
“砰”地一声,姬之琛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江昱忘想到一个词,坦诚相对。
“不想死就出去。”江昱忘语气缓缓。
姬之琛一把抢过花洒就往头上浇,他自然,反而觉得江昱忘有些大惊小怪:“不是,咱俩从小到大都同穿一条裤裆长大的,一起洗个澡怎么了?”
江昱忘“啪”地一声关掉花洒,抽下置物架上的浴巾正儿八经地围住自己,语气缓缓又夹着若有若无的炫耀:“情况不同了。”
“?”姬之琛。
“我得为媳妇儿守身如玉。”江昱忘漫不经心,透着愉快。
姬之琛沉默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打开花洒对着他一顿狂喷,江昱忘挑眉,直接上手锁住他的喉,水花四溅,两人扭打在一起。
紧关着的卫生间门时不时发出作响的声音,姬之琛愤怒的声音透过门缝隐隐地传出来。
“江昱忘你不是人。你这个老禽兽!”
两人在卫生间打了一架还顺带洗了个澡,江昱忘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答答的,他抽了条干毛巾在头上随意地擦了两下,随手丢进脏衣篓里。
风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着,江昱忘拎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整个人懒散地背靠座椅拿出手机看球赛。
姬之琛出来,在经过江昱忘座位时,踢了他的椅子一脚,江昱忘眼皮瞭也没瞭起来一下,撂出一个字:“说。”
姬之琛抽过自己的椅子在江昱忘旁边坐下,问道:“颜颜回来了,你没过来啊。”
“有事。”江昱忘眼睛没有离开过手机。
姬之琛点了点头,继而冲他抬了抬下巴,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憋了很久的话:“哎,你现在算怎么回事?打算跟奚妩玩玩的?以前你谈过多少女朋友,怎么浑,兄弟可一句话没说过;可奚妹子跟别人不同,她多好多乖一姑娘啊,得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人渣吧……”
江昱忘的视线停在手机屏幕的球赛上,内马尔刚进了一个球全场欢呼,声音过大,他的视线顿了顿,拇指点了一下,视频关掉,双手枕在脑后:“想带她见外公。”
姬之琛正在那絮絮叨叨,听到这句话声音戛然而止,拍了拍他的肩膀:“牛,兄弟,我没话说了。”
江昱忘外公是谁?
先不论这位老人家的自身厉害之处,最重要的是,他是江昱忘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他从来没见过江昱忘把哪个女生往外公面前领。
周末,奚妩在江昱忘家待着,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再打算一起看部电影,江昱忘单腿曲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对着投影仪按,问:“想看什么?你喜欢的恐怖电影?”
“最近那个题材看得比较多,看悬疑推理吧。”
“行。”江昱忘笑。
奚妩抱着一个抱枕看得认真,江昱忘的心思却没放在上面,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头发,缠得更深,又时不时擦过她的脸颊。
江昱忘有一种骄傲,满足感。
奚妩看得认真,只觉得他的指尖一阵冰凉,仅是碰一下嘴唇,皆是战栗,没多久,脸颊就热了起来,缩在沙发上的脚趾头绷紧,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奚妩推开他的手,力气又小,反而像在欲拒还迎,男人的大掌完全裹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硌人,不轻不重地捏了指腹一下,似带电穿过,痒痒麻麻的。
江昱忘偏过头,热气灌进耳朵里,痒又麻,懒洋洋地笑:“晚了,我就这德行。”
“我还没洗澡。”奚妩耳朵红得滴出血,推开他,趁他专注的时候匆忙离开沙发。
奚妩跑进卫生间,没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水声。
奚妩在卫生间洗着澡,想起她明天要定个闹钟赶在快递送到家门口前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