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是第一个角色黎小铭身上的亲身经历。”
“第二场戏,是第二场戏梁子肃身上的亲身经历。”
坐在椅子上的白九歌,眼睛眯起,犀利的光芒流露在眼缝间。
这算是一种挑衅。
还是一种得瑟的表现?
白九歌不知道,肯定的是那个校长盯上了自己,
这一点也没什么意外,一旦玩家盯上主线,
那么主线上的boss必然会出手,前面几套副本都是如此。
地下室里,那个红影出手看似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交手,
可实际上,那红影很可能只是他的一具傀儡。
对方的性子,不仅仅是顽劣,
还透露出一种十足的自信。
似乎想把白九歌玩弄于股掌之间,供其取乐?
“玩心重对我来说是件好事,甚至可能成为我制胜的关键。”
白九歌暗想,聚光灯下唐柔啊土几个是生动鲜活的孩子,
可在他的视线里,更像是一具具被线条穿插身体的提线木偶。
按照剧本里,白九歌扮演的是梁子峰这个角色,因为遗传的精神病,溢生出暴戾的念头,
外加上与哥哥发生了争吵,导致扭曲的念头,加深,杀害了萧凤儿。
“我现在坐在这里,是杀了人后,躲起来的状态。”
“但是副本里,让我表露出来的情感并不是杀了亲生哥哥女友,而表露出来的惶恐不安,
而是一种看到哥哥悲痛欲绝后,产生的得意兴奋情感……”
“真够变态的。”
看到剧本里的述说时,白九歌都忍不住面目皱起,
他庆幸自己扮演的不是梁子峰这种变态角色。
白九歌的戏份少之又少,台词也是到了后面,才有这么一两句。
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聚光灯不断切换在啊土几个之间。
表演的过程算得上漫长,
白九歌坐在角落里,周围都是昏暗的。
突地感觉有些不适,耳边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白九歌目光落在周围的黑暗里,皱了皱眉,没有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周围的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
聚光灯那边,传来大福撕心裂肺的声音,
他扮演的原型是梁子肃,这会儿他拿着一把刀,
刀光的寒光照映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可怖。
白九歌看到这里,感觉很不安。
自己扮演的角色似乎很危险啊,
他后面会不会跟梁子肃杀了梁子峰一样,杀了自己?
所幸的是,中间啊改扮演的角色出了问题,
被唐柔直接喊了停,气呼呼地找啊改算帐。
“算了,排练了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
唐柔收拾着啊改,见大家精神有些差,只得说道。
白九歌从椅子上站起身,盯着身后的黑暗,
微微皱眉,他总觉得那黑暗中,有着什么东西……
但在惊悚世界里,这种感觉的出现实在太多了,他也就没有在意。
“我上个厕所,尿急的不行。”
啊改脱下道具服,捂着裆部说道。
“啊土跟我去,大晚上怪吓人的。”
“好,正好我也有些急了。”啊土点了点头。
白九歌见状,跟着说道:
“我也去,人多不怕黑。”
大福张了张嘴,给唐柔瞪了一眼:
“你不准去,留我一个女孩子在这,你们好意思吗?”
大福撇了撇嘴,没说话。
白九歌跟着啊土三个出了舞台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几个诅咒得小鬼第一次离开舞台室。
昏暗的楼道上,啊土和啊改一出来,就跟放飞自我似的,哪有半点怕黑的模样。
“小峰哥,赶紧跟上啊。”啊土招了招手。
白九歌跟在他们身后,试着问道:
“咱们为什么非要在晚上出来排练?
不用休息的吗?”
“唐柔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确保小品万无一失,这几天晚上都要我们加班加点地排练。”啊改无奈地说道。
“啊土,你说是吧?”
啊土倒没有什么抱怨的神色,挠了挠头,憨憨地小道:
“我是没什么所谓的,还很庆幸呢,
要不是亚男罢演,我还没上台表演的机会呢!”
啊改毫不客气地笑道:“你确实捡了大便宜,
演技这么烂,居然还能拿到这么好的角色。”
白九歌看着他们,继续说道:
“我刚进校的时候,一个保安大爷拦住我,
说要我们动静小一些!”
“不用管他,那大爷驱赶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改摆摆手。
他们就这么走,明明前面漆黑无比,
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依旧能毫无阻碍地行走。
啊土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说道: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亚男哥,
你们仔细想想,这几天亚男的脸色很不对劲,
你们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啊改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道:
“啊土,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那家伙这么冷血无情,你还替他说话。”
“你希望他回来啊?他一回来,你又只能坐冷板凳了!”
啊土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白九歌注意着啊土的脸色,问道:
“啊土,后面几天,你有没有注意到亚男有哪些异常的举动?”
啊土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与其担心别人,
不如赶紧上了厕所回去,不然唐柔姐又发飙了!”
啊改说完,往前头跑去。
白九歌打着手电筒跟上,很快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内,充斥着一股恶臭,还很潮湿,
耳边传来水滴的声音,像是水龙头没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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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改直接奔进了最边上的一个格间,
关上门后,在里头喊道:
“我上大号,你们得等等我。”
“我也是,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好不舒服!”
啊土跟着说道,进了其中一个格间。
白九歌看着两个闭合的格间,问了一句:
“你们应该都带了厕纸吧?”
“淦!忘记带了!”啊改这才反应过来。
“没事,等下我们光着屁股出去,
用水龙头清洗,反正晚上又没人!”
“这事我已经干了好几次了。”
啊土经验十足地说道。
白九歌一阵哑然。
或许是吃了太多包子,又或许是包子里面的肉有问题,
他肚子同样难受,也想上个大,不同的是,他带有一包纸巾。
挑了中间一个比较干净得格间,白九歌进去就关上了门。
厕所内的气氛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啊改和啊土在做什么,
没再出过声了,白九歌想试着活跃一下气氛,
随便扯了两个话题,没有得到回应。
冰冷的厕所内,仍是一片死寂。
“总不能上个厕所睡着了吧?”
白九歌暗暗心想,手里攥着一包小纸巾,想尽快解决出去。
可突然感觉不对。
耳边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是脚步声,
从远处传来,像是有人进了卫生间。
啊改或者啊土?
“不对,他们两个就在我左右两边的格间,
如果他们开门出了格间,我一定能听到。”
“不是他们,难道是大福?”
虽然这么想,但发毛的念头挥之不去,
这会儿完全没了解决大号的念头。
由于厕所内过于安静,那脚步声走动间,尤为地清晰。
对方似乎不是上厕所的,在厕所内来回走动,像是在溜达。
白九歌不动声色,提上了裤子,站起身来。
吓人的东西,他并不害怕,
只是好奇对方是谁,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厕所做什么?
突地,那脚步声消失了。
白九歌神色一动,悄无声息地取出两枚鼠骨钉,夹在指缝间。
因为当脚步声消失后,借助手电筒得灯光,他可以清晰地看到,
在门缝下,出现了一双鞋子!
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鞋子很崭新,
只是鞋面上,沾染几点暗红凝固的血迹。
这鞋子,白九歌可以肯定,不是那几个小鬼任何一个穿的!
“找我的吗?”
“既然想找我聊天,那咱们就进厕所好好唠嗑一下。”
白九歌心想间,伸出手握在那门把上,
气氛跟随着凝固。
下一瞬间,白九歌猛地拉开厕所门,带起一片疾风,
与此同时,在开门的瞬间,
那夹在指缝间的两枚鼠骨钉,跟子弹一般打出去。
鼠骨钉撕裂空气,穿透了墙壁,激起一阵石灰!
白九歌眼前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那鼠骨钉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白九歌表情带着怪异,低头看着脚下的那双帆布鞋。
蹲下身,白九歌捡起鞋子打量着。
“这么小的鞋子,好像连啊改他们几个也穿不进去吧?”
白九歌喃喃自语。
被这么一打搅,他上大号的念头也没了,
拍了拍啊改的格间,说道:
“我上完了,先出去等你们,你们快些。”
没有回应。
白九歌又拍了拍,门直接就打开了。
格间内空无一人。
又去拍另一个格间,里面同样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他们是在恶作剧,想整蛊我吗?”
白九歌皱了皱眉,他亲眼看着两人进去,期间没有过任何动静。
当然,不排除他们穿墙跑了。
白九歌提着帆布鞋。
诡异的一幕,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转身到了洗手盆那边,将那双白鞋放在一边,开始洗手。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
在白九歌转身时,一个全身被撕裂的布偶娃娃正趴在厕所格间的横梁上,直勾勾盯着白九歌。
鲜血从它体内棉花渗出来,黑豆的眼珠子跟随着白九歌移动。
它的双脚是光着的……
冰冷的洗手间内,水滴声持续不停,
水池盆的很多,黑暗中也不知道是哪个水龙头没有拧紧。
洗了下手,甩着手中的水泽,
白九歌没有再纠结啊改和啊土去了哪里,先回到舞台室再说。
耳边突地传来一些非常细碎的声音,
白九歌的耳朵挺尖,听的清楚,扭头看在那双白色帆布鞋上。
崭新鞋面上,那几块凝固的血斑,仿佛溶解了一样,
那暗红的颜色,再次变得鲜艳。
它流动在鞋面上,冲击着人的眼球,
仿佛那鞋的主人,正穿着这双鞋子,流淌着鲜血。
空气中,除去刺鼻的血腥味,还掺杂了另一种诡异气息。
后背袭来一阵强烈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血肉,侵蚀在脊椎上。
“诅咒的气息。”
白九歌没有回头,目光往后方瞟了瞟,
同时他注意了一下手腕上的儿童手表。
不知不觉间,正巧到了凌晨两点后……
“淡定,不是地下室那家伙。”
血瞳出声了,给白九歌打了个定心丸。
白九歌眨了眨眼,伸手触碰在白鞋上,
后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哥哥,那是我的鞋子,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那双鞋子是妈妈买给我的,穿的第一天很新,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这么脏了。”
白九歌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去,
就见那格间的横梁上,坐着一只小棕熊布偶娃娃,
两颗黑豆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透出幽幽的绿光。
身上遍布着不同程度的损坏,像是被人用了利器切割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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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棉花翻出来,这会儿正歪着头,坐在那里盯着白九歌。
卫生间里突地看见这一幕,是个人都会被吓出心脏病。
白九歌却很平静,伸手提起那带血的帆布鞋,向布偶熊说道:
“小朋友,你妈妈没教过你,大晚上的要乖乖睡觉,
而不是出现在厕所里,偷看别人上厕所吗?这很不礼貌。”
布偶熊那幽幽的绿光,闪烁了两下,反问道:
“你认识我妈妈吗?”
“我只记得,她送了我一双漂亮又新的帆布鞋,但是我忘记她的模样了。”
“她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白九歌神色微动。
又是一个被诅咒禁锢的灵魂么。
布偶熊没有注意白九歌的表情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想起一些东西,那晚上,我放完学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头很痛,
鲜血顺着我的脸留下来,滴在我的新鞋上……”
白九歌没有在意布偶熊的故事,经过上次的木偶娃娃,
他知道这些被诅咒的灵魂,情绪很不稳定,
因此不想去招惹,拎起手里的白鞋:
“如果这双鞋是你的,那就拿回去吧。”
“我只是来上个厕所,现在要赶着回去。”
将白色帆布鞋放在潮湿的地板上,
白九歌转身想走,结果刚转身,就见那门嘭地一声,关了上去。
洗手间内,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白九歌手中的手电筒,似乎是电力不足,暗淡了许多。
“我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好久好久了,
时间每流逝一段,我的记忆也会跟着失去,
现在刚醒过来,好想找个人聊聊天,哥哥你不能和我聊一会天?”
那格间上,
布偶熊两颗绿油油的汗珠子,紧紧注视着白九歌。
白九歌脸色带着无奈,说道:
“只是聊聊天,我很乐意,
因为我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只是……我真的赶时间,你找别人吧。”
说话间,
白九歌直接一拳打穿了那门把,门咣当一声,自己打开了。
“真自私,哥哥难道不觉得我可怜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也好久没见过除自己之外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如哥哥就留下来吧。”
那黑暗中,布偶熊的眼睛变得猩红无比,
密密麻麻的红色经脉,在它体表上穿插,撕裂那一团团的棉花。
一股无形的鬼力扩散开来。
白九歌身边的水盆一个个破碎开来,
那无形鬼力如一只大手抓在白九歌身上。
与此同时,布偶熊张开大嘴,
惊悚的是里面不是纺织布料,而是一张血盘大口!
那牙齿上还躺着鲜血,挂着碎肉,
这会儿抓着白九歌,仿佛是要一口吞下去。
蛮横的鬼力,束缚白九歌的全身,被拖向那张深渊血口!
但同样是这时,
一股更为霸道的鬼力在滋生,瞬间瓦解了那股鬼力。
白九歌取出两枚鼠骨钉,夹在遍布尸斑的右手指缝上,
抬手甩出,两道白芒撕裂空气,瞬息打穿了布偶熊的身体。
布偶熊发生一个怪声,从上面栽倒下来,
那被鼠骨钉刺穿的两个窟窿,燃烧熊熊的黑色火焰。
覆盖体表的红色经脉,急剧地缩回去,
布偶熊坐起身来,看着下半身的黑色火焰。
毫无温度的火焰,在将它那纤维棉花照灼烧成灰烬。
布偶熊没有痛苦的表现,盯着自己一点点碎裂的身体,
黑豆的眼睛里,青幽光芒在不断暗淡。
“我是要死了吗?”
“好奇怪的感觉,我记得死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但我怎么感觉不到害怕呢?”
布偶熊声音透着怪异,
就像是一个尚未有自主意识的婴儿,对于一切都是茫然的。
白九歌沉默间,见那黑色火焰侵蚀的差不多了,
抬手一招,将两枚鼠骨钉收回在了手心。
哧哧!!
鼠骨钉离开身体后,那红色经脉在此窜绕在玩具熊的体表上,
修复那身体健康的同时,鬼气也在弥漫。
白九歌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来,
刺穿了布偶熊的脑袋,将它后脑勺的那张纸人抽了出来。
当纸人被抽出来刹那,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经脉就像是老树盘根般,
纷纷被扯起,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碎裂脱落。
玩具熊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
黑豆的眼睛内,幽光褪去。
纸人捏在手心,极其抗拒地挣扎。
“捏碎了?”血瞳开口。
指尖正要发力,白九歌突地开口:
“等会儿。”
“纸人只是躯壳,里面还装载着无辜的灵魂。”
“所以?”
“所以,我有更好的办法。”
“这些被囚禁的灵魂,很可能也是关乎主线的重要线索。”
说话间,白九歌左手多了一样东西。
从扮演任务那里得来的线索鬼物,解咒风铃!
“叮,叮……”
一阵夜风吹拂进来,风铃在黑暗中响动,
空灵的声音,使得本就惊悚的氛围更加惊悚。
幽异的暗光,在两颗龙眼般大小的铃铛上萦绕。
手指捻着一头,将那连接风铃的尼龙绳缠在那纸人的头部上。
只是缠住的刹那,那不断挣扎的纸人便是安静了下来,
铃铛无风自动,随着铃声回响,
纸人身上遍布皱褶,就像是被人用手用力揉捏。
接着,一层鲜血覆盖纸人上,
白九歌耳边清晰地听见一阵凄厉的哀嚎声,
一张若隐若现的扭曲面孔,浮现在纸人上。
随着那张脸消散,纸人被火星吞没,化为了灰烬,
一团灰暗的光团,钻进了铃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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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解开诅咒了?”
白九歌看着手心的铃铛,面色上带着一丝迷惑。
白九歌握着解咒风铃,根据鬼物详解上的操作,
他握着风铃,灌入一些鬼力。
手心出现一股寒意,接着那团乳白的光团钻出,落在白九歌身前。
光团变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穿蓝白校服,绑着马尾辫,
充满着青春活力,脚下穿着一双崭新的白色帆布鞋。
只是,在她那张俏丽的小脸蛋上,苍白之余,显得木纳而迷茫。
她看了看周围,眼神透露出一种陌生和害怕,
瞳眸落在白九歌身上时,有些呆滞地出声:
“我这是怎么了?”
白九歌摸了摸鼻子,说道:“怎么说呢,
你可以理解成,我帮你摆脱了那个囚笼。”
令他意外的是,小女孩脸上没有什么激动欣喜的神色,
淡然之下,那双无神得眸子深处,仍旧透着一种黯然。
白九歌问道:“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或许吧,摆脱了囚笼,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有什么用呢?”
小女孩低着头说道。
“这个,我或许能帮到你。”白九歌心里盘算着,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
小女孩一双无神的眸子,泛起一抹亮光。
“我不知道,但别人可能知道。”
白九歌将解咒风铃挂在腰间,见小女孩满脸的迷惑,微微笑道:
“先跟我去个地方吧,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