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说完后，伊莎玛拉也点了点头。</p>

那动作优雅而庄重，她眼中的审视与惊诧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母性的、包容一切的温暖，尽管这温暖对于凡人而言，同样是致命的深渊。</p>

她向前，再次靠近海拉，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如同潮汐的低语，直接回响在海拉的灵魂深处：</p>

“孩子……我们是同族。”</p>

“大群永远和你同在。”</p>

这句话，既是宣告，也是承诺。</p>

“好了……就聊到这吧……”</p>

海拉止住了话题，顺便对着伊莎玛拉说着：“还有，记得把我先前说那些话的记忆藏起来……”</p>

随后，伊莎玛拉那宏大而古老、如同深海回响般的意识，如同退潮般再次沉寂了下去。</p>

海拉看着眼前的斯卡蒂，“前辈，走吧……”</p>

海拉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怕惊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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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没有立刻回应。</p>

海拉知道，有些事情，是斯卡蒂必须独自面对的，而她，只能适时地推她一把。</p>

她仔细想了想，前辈总要面对一些事情的。</p>

比如，她们与海嗣之间那无法割裂的血缘，这些真相残酷而冰冷，像深海中的礁石，无法绕行，只能硬生生撞上去。</p>

而现在，就是让她直面其中一个礁石的时刻。</p>

海拉在意识网中，向昆图斯发出了平静的指令：‘昆图斯，该过来带人了。’</p>

信息简洁而明确，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在安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务。</p>

发出指令后，海拉伸出手，轻轻搭在斯卡蒂僵硬的肩膀上。“前辈，跟我来。有个人，你必须见。”</p>

斯卡蒂的身体微微一颤，终于从那片混沌的思绪中抽离。</p>

她没有问去见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顺从地、麻木地跟随着海拉。</p>

她的脚步很沉，每一步都像是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p>

——</p>

穿过幽暗的、散发着微弱生物荧光的通道，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p>

一个巨大的圆柱形水缸静静地矗立在中央，缸中盛满了澄澈的、仿佛蕴含着星光的液体。</p>

而在那片静谧的液体之中，漂浮着一个身影。</p>

幽灵鲨。</p>

她的身体悬浮着，银白色的长发在水中如水草般缓缓舒展，那张脸上是一片空白的安详。</p>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胸口没有丝毫起伏。</p>

她像是死了，又或者，只是陷入了一个谁也无法唤醒的、深沉的梦。</p>

斯卡蒂的脚步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她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p>

多少想法在她脑中疯狂闪过。</p>

她为什么在这？！</p>

是歌蕾蒂娅做的吗？</p>

可是，为什么？</p>

如果幽灵鲨死了呢？不，不可能！</p>

歌蕾蒂娅怎么会允许幽灵鲨被杀？！</p>

她们明明是……她们明明是……</p>

斯卡蒂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p>

混乱、愤怒、恐惧、不解……无数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p>

难道歌蕾蒂娅真的……变了？</p>

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为了某种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怪物？</p>

就在斯卡蒂的情绪即将失控的边缘，一个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同深海中平稳的暗流，瞬间抚平了她心海的波澜。</p>

“她就是你的朋友，对吧。”</p>

是昆图斯。</p>

他平静的继续说着：“不必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到来……这一切都是祂的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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