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的铁皮门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宋哥带来的四个保镖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喉间血洞还在往外渗着暗红。</p>
元彬站在水泥地中央,指尖凝着一滴幽蓝水珠,正缓缓落在项少强颤抖的手腕上。</p>
"黄老板说说只要废了你一只手,就"项少强的话卡在喉咙里——那滴看似无害的水珠子刚触到皮肤,便像烧红的铁锥般扎进血肉,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p>
"黄老板?"元彬垂眸瞥他,眼尾泪痣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上回在帝豪酒店泼我咖啡的是他侄子,上周往念儿奶粉里投泻药的是他手下,三天前派车撞我——"他屈指一弹,水珠突然胀大如拳,"因果盘里,该算总账了。"</p>
项少强还没来得及尖叫,那团水球已裹住他整条右臂。</p>
围观的黄龙叼着烟倚在墙角,原以为能看场血腥戏码,却见水球里的肌肉骨骼像被无形的手揉捏,最后"噗"地一声,竟化作一团淡红雾霭,顺着门缝飘向夜空。</p>
"这这什么妖法?"项少强盯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裤裆慢慢洇出深色痕迹。</p>
他瘫坐在地,尿骚味混着血腥气在仓库里蔓延。</p>
黄龙"嗤"地笑出声,用皮鞋尖戳了戳项少强的腿:"就这胆儿还跟宋哥混?</p>
上个月在码头砍人时你怎么不说怕?"他抬头看向元彬,眼里却没了先前的狠劲——方才那团水球的手段,他在道上混了十年也没见过。</p>
元彬转身走向门口,黑色风衣带起一阵风,吹得黄龙额前碎发乱颤。</p>
直到金属门"哐当"关上,项少强才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疼!</p>
疼死我了!"他抱着断臂在地上打滚,溅起的血珠在水泥地上绽开。</p>
黄龙蹲下来拍他脸:"早说了元先生不是凡人,你偏要跟宋哥赌这口气。"他摸出烟盒点上一支,烟雾里望着门口方向,"这尊神以后咱道上得供着。"</p>
仓库外的夜色里,元彬仰头望向三百米外的酒店顶楼。</p>
那里有杆狙击枪的准星正锁定他后心——是黄家请来的专业杀手,宋哥没来得及说的后手。</p>
"雕虫小技。"他指尖在身侧划出一道水痕,空中突然凝出一根冰锥,划破夜色直刺楼顶。</p>
三秒后,重物坠地的闷响从后方传来,元彬甚至没回头,只将冰锥收回掌心,任其融化成水从指缝滴落。</p>
粉红一条街的霓虹灯比半年前暗了许多。</p>
元彬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曾经灯红酒绿的橱窗大多拉着卷帘门,只有转角处一家美甲店还亮着暖黄灯光,门口站着个穿超短裙的女人,大腿上的蝴蝶纹身被冷风吹得起了鸡皮疙瘩。</p>
"帅哥,找人啊?"女人见他走近,强撑着笑意凑过来,发梢还沾着发胶的气味,"洗浴中心关了,按摩店也搬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私人会所?"</p>
元彬驻足:"找大龙。他以前开的夜店还在吗?"</p>
女人一愣,上下打量他:"你是道上的?"见元彬不答,她缩了缩脖子,"早盘出去了。</p>
上个月扫黄打非严,徐队调走前亲自带人查了三回,大龙哥扛不住,带着嫂子搬去竹江了。"她指了指自己手机,"要不你用我手机打?</p>
他号码我还存着。"</p>
元彬接过手机,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p>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大龙粗哑的吼声:"谁啊?</p>
老子在竹江谈场子呢!"</p>
"是我。"</p>
手机在掌心震了震,对面突然没了声音。</p>
三秒后,元彬听见重物倒地的动静,接着是大龙带着哭腔的喊:"元先生?</p>
真的是您?</p>
我这就订高铁票,现在就回!</p>
凉透她也在,我们半小时到!"</p>
挂了电话,女人盯着元彬发怔。</p>
方才那通电话里,她分明听见竹江市中心酒店的背景音——大龙现在混得不错,能住五星酒店的主儿,接电话时竟像见了亲爹。</p>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商务车"吱"地停在美甲店门口。</p>
车门打开,率先冲下来的是个穿米色羊绒大衣的女人,盘起的发髻散了几缕,珍珠项链在路灯下闪着光。</p>
可她刚跑到元彬面前,就"哇"地哭出声,先前的端庄模样碎了个干净:"元先生!</p>
佳音她她到底怎么样了?"</p>
是薄凉透。</p>
半年前在夜店做经理时,她总穿着露肩短裙,说话带刺儿;如今倒像换了个人,可这一哭,又露出当年为姐妹出头时的泼辣劲儿。</p>
元彬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佳音在青城山闭关,三个月前托人带信,说突破了筑基期。"他从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条,"这是她手写的,说等结丹成功就回来看你。"</p>
薄凉透抓过纸条的手在发抖,借着美甲店的灯光看了两行,突然笑出眼泪:"这死丫头,字还是这么丑上回在夜店跟人打架,也是写这种歪歪扭扭的纸条让我去捞她。"她抹了把脸,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元先生,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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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谢谢你。"</p>
这时大龙从车里跑过来,大冬天的额头还挂着汗:"凉透,你别光顾着哭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