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喝了两口，伸手去抓他的耳垂，咯咯笑起来。</p>
他捏了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抬头时眼神冷得像深潭：“下次，别让我再听见‘换女伴’这种话。”</p>
项少强拼命点头，额头抵在桌面上，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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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的气氛僵得能结冰。</p>
直到张妈端着鸡汤进来，才打破这沉默。</p>
元彬接过汤碗，吹了吹，喂给小念儿。</p>
孩子吧嗒着嘴，抓着他的手腕不放。</p>
“黄老弟。”元彬喝了口汤，“晚上有人会来拜访。”</p>
黄龙正给项少强顺气，闻言手一抖：“谁？”</p>
“水准比刚才那个高。”元彬用帕子擦了擦小念儿的嘴，“你最好把该说的都说了。”</p>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p>
黄龙望着元彬平静的眉眼，突然想起孔姿昨晚说的话——“元先生在修仙界，可不止修了仙法”。</p>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p>
小念儿抓着元彬的手指，又咯咯笑起来。</p>
阳光透过她的指缝漏下来，在元彬手背上洒下细碎的金斑。</p>
没人注意到，他藏在桌下的右手，正缓缓捏紧。</p>
楼外，一辆黑色迈巴赫悄然停在酒店侧门。</p>
车窗摇下，露出半张戴金丝眼镜的脸。</p>
他抬头望了眼餐厅破碎的玻璃，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按下蓝牙耳机：“目标在，动手。”傍晚的酒店餐厅被镀上一层橘色光晕，水晶吊灯在修复后重新亮起，却因电力不稳而忽明忽暗。</p>
元彬靠在真皮椅背上，小念儿正趴在他膝头玩着银匙，匙柄在她掌心压出红印也不肯松手。</p>
黄龙早没了上午的慌乱，此刻正捏着半杯凉掉的茶，喉结动了动又动，终于在元彬第三次抬眼时，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p>
“是……是新月酒店的监控。”黄龙的指甲深深掐进茶杯沿，杯壁上沁出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上个月我替家族谈老城区改造项目，新月酒店地下车库的监控拍到了宋哥他们运货——成箱的黑色塑料袋，后来听说里面是……是海洛因。”他声音越说越小，像被人攥住了喉咙，“他们找我要录像带，我没敢给，想着有您在京城……”</p>
“宋哥？”元彬摩挲着小念儿软乎乎的后颈，“道上那个‘笑面虎’？”</p>
“是。”黄龙额头的汗滴砸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圆斑，“他上个月刚接手城南码头，最近在清旧账。我本来想着把录像存进银行保险库，等项目谈成了再交给警方……可前天保险库的安保主管突然辞职，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他突然抓住元彬的手腕，指尖冰凉，“元先生，我真没想给您添麻烦！我就是怕黄家撑不住，想着您当年说过……”</p>
“叮——”</p>
餐厅门轴转动的声响像根钢针刺破空气。</p>
元彬垂眸替小念儿系好松开的围兜，头也不抬道：“说曹操曹操到。”</p>
六个穿黑色战术背心的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亚裔面孔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像是被某种利器划开后草草缝合的。</p>
他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按在腰间枪套上，身后五人呈扇形散开，脚尖点地，显然受过专业训练。</p>
“黄少。”刀疤男扯了扯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宋哥让我带句话——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省得见血。”</p>
黄龙把小念儿往元彬怀里推了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p>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上午元彬挡子弹时的身影，硬着头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p>
“听不懂？”刀疤男的拇指顶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黄龙眉心，“那我换种说法——你爷爷当年救元家老太爷的事，宋哥说，老黄头要是知道宝贝孙子横死在酒店，棺材板怕是要压不住了。”</p>
项少强早缩在墙角，此刻突然跳起来往门口冲。</p>
他西装裤袋里的车钥匙叮当作响，却没跑出三步——“噗”的闷响，一颗子弹擦着他右耳打进墙里，木屑纷飞间，他整个人瘫在地毯上，裤裆处洇出深色水痕。</p>
“跑什么？”刀疤男歪头笑，“宋哥说了，只要黄少交东西，你们几个都能活。”他枪口转向元彬，“这位兄弟，识相的让开，我们不杀无关的人。”</p>
元彬低头替小念儿擦掉嘴边的口水，像是没听见。</p>
孩子被响动惊到，扁着嘴要哭，他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心，小家伙立刻睁圆眼睛，好奇地盯着刀疤男腰间的战术手电。</p>
“聋了？”刀疤男身后的寸头男骂了句，端起p5就要扫——</p>
“啪。”</p>
元彬突然抬手。</p>
寸头男只觉太阳穴被针戳了一下，手中枪械“当啷”落地。</p>
他下意识去摸，却摸到满手黏腻的血——刚才还好好的太阳穴，此刻正往外渗血珠，像被无形的手捏破了毛细血管。</p>
“我数到三。”元彬的声音像浸在冰河里的玉，“带着你的人滚出去。”</p>
刀疤男的瞳孔骤然收缩。</p>
他见过狠人，但没见过这种不动声色就能伤人的。</p>
他扫了眼寸头男的伤，又想起上午酒店天台那枚打偏的子弹——看来这小子确实有点门道。</p>
但宋哥交代过，拿不到录像就把黄龙做成标本，他咬了咬牙，举起对讲机：“外围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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