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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找不到黑匣子，可他实验室的电脑里，留着半篇论文，题目是《论小千世界作为量子纠缠介质的可能性》。"</p>

徐娇娇的脚步顿了顿："所以你总说他是'被真相噎死的人'？"</p>

"他算出小千世界可能承载着人类意识的量子态转移，可论文刚写完，他就"元彬喉结滚动，"师母出事前给我发过短信，说楚恒最近总说'有人在删我们的记忆'。"</p>

他们走到半山腰的墓园时，晨雾已经散了。</p>

楚恒夫妇的墓碑前落着几只麻雀，见有人来，扑棱棱飞走了。</p>

徐娇娇蹲下身擦墓碑，手指忽然顿在"楚恒"两个字上："他这理论我看过，说什么'人死后意识会被小千世界收集，变成新的量子云'——简直是民科！"她抬头时眼睛发亮，"不过要真能证明，能拿诺贝尔奖！"</p>

元彬把竹叶青倒在碑前，酒液渗入泥土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墓碑上腾起缕极淡的蓝光。</p>

那光只闪了半秒，却让他后背沁出冷汗——这是水元珠感应到灵气的征兆。</p>

"娇娇。"他握住徐娇娇的手腕，"以后别在公开场合提楚老师的理论。"</p>

"为什么？"徐娇娇甩开他的手，"就因为你说的那些神神怪怪？</p>

元彬，我是学物理的，相信的是公式和实验"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还是说，你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p>

山风卷起几片菊瓣，落在徐娇娇的睫毛上。</p>

元彬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想起前晚在院门口说的"有些事该摊开来说"。</p>

可话到嘴边，又被墓园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p>

是江瑜的来电。</p>

"我在别墅煮了酸梅汤。"她的声音像浸在凉水里的玉，"你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该回来泡泡药浴了。"</p>

元彬捏着手机，望着徐娇娇转身擦拭另一侧墓碑的背影。</p>

他忽然明白，有些真相像剥洋葱，得一层一层来——至少今天，他想先尝尝江瑜煮的酸梅汤。</p>

墓园外的柏油路泛着白光，元彬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映出徐娇娇的脸。</p>

她正把那幅《沁园春》从帆布包里掏出来，对着阳光看墨迹，嘴角翘得老高。</p>

风从车窗钻进来，吹得"千界引"在口袋里沙沙作响。</p>

元彬踩下油门，驶向山脚下那栋爬满常春藤的别墅。</p>

他知道，等过了今夜，该说的，总要慢慢说清。</p>

当元彬的车拐进别墅巷口时，爬满常春藤的院墙上已经弥漫出酸梅汤的香甜气息。</p>

江瑜正站在葡萄架下过滤酸梅汤，月白色的棉裙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脚踝处那圈和他同款的银脚链——那是去年七夕，两人在老银匠铺亲手打造的，上面刻着“长明”两个字。</p>

“你回来啦。”江瑜抬起头微笑着，瓷勺在玻璃罐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药浴水刚刚调好温度，我加了薄荷叶。”她接过元彬手中的车钥匙，指尖轻轻扫过他掌心的薄茧，“今天跑山累着了吗？”</p>

元彬望着她发间别着的茉莉花，忽然伸手拈下粘在她耳后的酸梅果肉：“娇娇非要拉着高祖前辈写书法，写了半首《沁园春》。”他跟着江瑜往浴室走去，看着她蹲在木桶前试水温，头顶的碎发在暖光中泛着金色，“对了，上午和高祖聊了聊小千世界……”</p>

“嘘。”江瑜转过身，按住他的嘴唇，指腹带着酸梅汤的微甜，“先泡着吧。”她解开他衬衫纽扣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花瓣，看到他肩背处淡淡的青色淤痕时，眉心微微蹙起，“昨晚修炼又走火入魔了吗？”</p>

元彬握住她微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水元珠正在苏醒。”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可能要突破境界了。”</p>

江瑜没有接话，只是往浴桶里添了一勺桂花蜜。</p>

水汽弥漫上来时，她坐在矮凳上剥菱角，瓷盘里的红菱渐渐堆成了小山：“佳音这两天又没去学校。”她剥到最后一颗菱角时，菱角突然裂开了一道缝，“张老师给我发消息，说她的书包落在教室三天了。”</p>

元彬的指尖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涟漪。</p>

曲佳音是江瑜表姐的女儿，父母常年在国外，去年高考失利后，就像一根扎了刺的藤蔓，谁劝都往歪处生长。</p>

上个月他还在便利店撞见她偷烟，结果那小丫头梗着脖子说“抽的是寂寞”，把他气得笑了起来。</p>

“我晚饭后去看看她。”元彬捞起毛巾擦脸，水珠顺着喉结滚进锁骨，“上次说要教她调香，该去兑现承诺了。”</p>

江瑜把剥好的菱肉喂进他嘴里：“她住的老小区路灯坏了，你带个手电筒。”</p>

等元彬换好深色衬衫下楼时，江瑜正往保温盒里装酸梅汤。</p>

玻璃罐底沉着半朵完整的茉莉花，是她特意留下的：“给佳音带点，她上次说你煮的太淡。”</p>

元彬接过保温盒时，指腹碰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p>

那枚戒指内侧刻着两人的生日，此刻被体温捂得温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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