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会顶楼的水晶吊灯在檀木茶台上投下菱形光斑,崔正道盯着手机屏幕里权美晶的澄清声明,指节捏得泛白。</p>
声明里那句"崔从珂小姐言行已超出私人恩怨范畴"像根细针扎进他眼底,让这位高丽传奇人物太阳穴突突直跳。</p>
"家主。"门轴转动的轻响里,月白色旗袍的崔氏女款步进屋,发间珍珠簪子在气流中微微摇晃。</p>
她颈间翡翠坠子泛着幽绿光晕,正是崔家嫡系长女的信物。</p>
崔正道放下茶盏,青瓷与檀木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从珂母亲,你说要亲自处理元彬的事。"他声音像砂纸打磨铁板,"现在告诉我,那丫头在华夏掀的风浪,是你管教无方,还是有人故意敲山震虎?"</p>
崔氏女指尖轻轻抚过翡翠坠子,旗袍袖口绣的并蒂莲随着动作漾起波纹:"三日前从珂飞华夏前,曾说要替郑副会长的公子出气。"她抬眼时目光清亮,"但她不知道,那姓元的小友不是普通大学生。"</p>
"不是普通大学生?"崔正道冷笑,指节叩了叩手机屏幕,"能让权家那个倔老头亲自录视频澄清,能让朴向忠的人连夜送支票——"他突然倾身向前,眼底寒光如刃,"你当我老糊涂了?</p>
七星洞的爆炸头此刻正在权家楼下转悠,朴向忠的支票能买半条汉江,这些是普通大学生能引来的?"</p>
崔氏女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元彬曾单手捏碎防弹玻璃的事。</p>
她知道崔正道最厌家族子弟惹上不该惹的人物,尤其在高丽三大财阀正盯着崔家青禾会控制权的节骨眼上。</p>
"家主。"她深吸一口气,"从珂自幼被宠惯了,这次确实莽撞。</p>
但据我派去的人说,那元彬虽手段了得,却无恶意——"</p>
"无恶意?"崔正道猛地拍桌,茶盏震得跳起来,"他若无恶意,会让从珂在直播里当众出丑?</p>
会让权美晶的声明传遍高丽网络?"他抓起手机摔在桌上,屏幕里崔从珂哭花的妆容格外刺眼,"你该清楚,崔家的脸比从珂的脸金贵十倍!"</p>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墙上欧式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p>
崔氏女盯着自己绣着缠枝莲的鞋尖,能听见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p>
"让郑在熙去善后。"崔正道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权家那边要安抚,朴向忠的人要敲打。</p>
至于从珂"他目光扫过崔氏女颈间的翡翠,"若再有下一次,崔家嫡系的信物,就该换个主人了。"</p>
崔氏女身子微颤,翡翠坠子重重撞在锁骨上。</p>
她垂首行礼时,珍珠簪子滑下几缕发丝:"是,家主。"</p>
门合上后,崔正道靠回椅背,望着墙上挂的"慎独"书法长吁一口气。</p>
窗外夜色浓重,他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低笑一声:"高祖当年用香火炼刀时,怕也没想到会有今日。"</p>
他屈指一弹,茶盏里的残茶突然腾起白雾。</p>
雾气在半空凝结成半透明的大刀轮廓,刀柄处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高丽千万信众的姓名。</p>
刀身嗡鸣震颤,竟将檀木茶台削出一道半指深的痕迹。</p>
"香火成兵,到底不如当年。"崔正道喃喃自语,指尖抚过刀身,"那姓元的小友倒要看看,是你的仙法厉害,还是我崔家传承百年的香火刀更硬。"</p>
同一时间,二十公里外的权家老楼里,厨房的白炽灯将人影投在瓷砖墙上。</p>
权美晶刚把最后一只碗放进碗柜,就听见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p>
"美晶姐,有人找元哥!"权启龙扒着窗户喊,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兴奋,"是七星洞的爆炸头!</p>
他戴的金链子比我手腕还粗!"</p>
权妈妈正在擦桌子的手顿住了。</p>
她望着元彬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买菜时听见的闲言碎语——"七星洞那帮混子最近在道上横得很,听说前几天砍了朴家的人"。</p>
元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铁门被拍得哐哐响。</p>
开门的瞬间,浓重的烟草味混着刺青膏的味道涌进来。</p>
爆炸头剃着红毛,左边耳朵挂着三个金环,见了元彬立刻弯腰:"元先生,朴老板让我给您送东西。"</p>
他从鳄鱼皮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支票,封面上"高丽第一银行"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朴老板说,上次的事是他不对,这点心意请您收下。"</p>
权爸爸凑过来看,瞳孔猛地一缩——支票金额栏写着"伍仟万",后面跟着七个零。</p>
"另外。"爆炸头摸了摸耳垂,红毛随着动作晃了晃,"朴老板说,七星洞上下都服您。</p>
往后您在高丽有什么要办的事,一句话的事儿。"</p>
权美晶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p>
权妈妈下意识把权启龙往身后拉,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浮起惊恐:"小元啊这、这是怎么回事?"</p>
元彬接过支票随手塞进裤兜,语气平淡:"朴向忠之前惹了点麻烦,我帮他解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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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爆炸头咧嘴笑,露出两颗金牙,"元先生那天单手捏碎了朴老板的防弹车玻璃,跟捏糖纸似的——"</p>
"够了。"元彬抬眼,目光像浸了冰水。</p>
爆炸头立刻闭了嘴,脖子缩了缩,比刚才更矮了三分。</p>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