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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商那边不能得罪，赵副书记要政绩……”</p>

“……让他们抢地，拖个把月，等市里批了新地块……”</p>

“……李峰那小子脾气暴，真闹起来……”</p>

“……赵副书记压着，他能翻了天？”</p>

元彬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起。</p>

水德星君残魂里泛起冷笑——当年在仙界看惯了仙官们勾心斗角，没想到这人间的小算盘，倒也凑得出三分火候。</p>

“都静一静。”</p>

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门口传来。</p>

赵副书记（省里空降干部）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皮带扣在夕阳下闪着冷光，身后跟着两个拎公文包的随从。</p>

林秘书立刻堆起笑迎上去，手串在手腕上转了个圈：“赵书记，您可算来了……”</p>

“朴先生。”赵副书记没接林秘书的话，直接走向韩国代表，伸出手，“久仰三颗星集团的大名。省里对这次合作很重视，我代表市政府表个态——广元村的地，优先保障贵公司项目。”</p>

“赵书记！”李峰往前跨了一步，手里的补偿明细表被攥成了团，“我们今天刚跟村里签了协议，法律上……”</p>

“法律是死的，发展是活的。”赵副书记打断他，目光扫过元彬时顿了顿，“市里会另外划拨一块交通更便利的地块给贵公司，补偿标准上浮百分之二十。朴先生的项目能带来两千个就业岗位，这是大局。”</p>

林秘书适时插话：“李总，赵书记这是给您……”</p>

“我问的是元总。”赵副书记突然转向元彬，“元总怎么看？”</p>

元彬望着对方镜片后微挑的眼尾。</p>

识海里水德星君的残魂突然清晰起来，像面蒙尘的镜子被擦了把——这双眼睛，像极了当年在凌霄殿上，那些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仙官。</p>

“赵书记说的大局，我们理解。”元彬笑了笑，指节轻轻叩了叩桌上那份韩国公司的协议，“不过有个小问题——谢主任挪用的补偿款，该谁来填？”</p>

赵副书记的表情没变，随从却下意识捏紧了公文包。</p>

林秘书的手串“咔”地断了线，檀木珠子骨碌碌滚了满地。</p>

“元总果然是做实事的。”赵副书记弯腰捡起颗珠子，在指尖转了转，“钱的事，我让镇财政先垫上。至于其他……”</p>

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p>

接通后，原本从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下颌线绷得像把刀。</p>

挂掉电话，他对林秘书说：“去把村部后面的会议室收拾出来。”</p>

林秘书应了声，跟着赵副书记往院外走。</p>

经过元彬身边时，赵副书记的脚步微顿，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元总，有些事，别太较真。”</p>

元彬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p>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带来远处晒谷场的玉米香。</p>

他摸出手机给李久成发了条消息：“查赵副书记近三年的招商项目。”</p>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的脸，照出眼底翻涌的暗潮。</p>

水德星君残魂里，那场暴风雨的征兆更浓了——但这一次，他不打算退。</p>

村部外的路上，赵副书记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凸起。</p>

刚才上司的训斥还在耳边炸响：“三颗星的项目省领导盯着！广元村的事，你给我处理干净！”</p>

林秘书小跑着跟上：“赵书记，会议室……”</p>

“先去村部。”赵副书记扯松领带，目光扫过不远处亮着灯的村部大院，“有些账，今晚必须算清。”</p>

暮色像墨汁般漫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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