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掀开草垫，让他们出来。</p>

"走了。"她松了口气，"但天亮前还会来。"</p>

"我们不能久留。"刘铁柱决断道，"有办法过河吗？"</p>

妇人犹豫片刻："有是有，但危险。"</p>

她从灶台下取出个小包袱："我男人留的，说要是他回不来，就送你们从鬼跳峡走。"</p>

包袱里是张简陋的地图和几个干粮饼子。</p>

地图上标注了一条隐秘的路线，通往上游一处险峻的峡谷。</p>

"鬼跳峡水流急，但有段浅滩能涉水过河。"妇人解释，"对岸是荒山，没人把守。"</p>

刘铁柱仔细研究地图："多远？"</p>

"走小路，大半夜路程。"</p>

事不宜迟，三人立刻动身。</p>

阿水坚持要送他们，说熟悉地形。</p>

妇人给每人塞了个煮鸡蛋，含泪送别。</p>

夜色掩护下，四人沿着河岸悄声前行。</p>

阿水走在前面探路，不时停下观察动静。</p>

走了约莫两小时，河道突然变窄，两岸峭壁耸立，水流湍急如沸。</p>

"就是这儿。"阿水指着前方，"看到那块大黑石没？从那儿下水。"</p>

刘铁柱观察地形。</p>

黑石下方确实水流较缓，隐约可见河底的卵石。</p>

"你回去吧。"他对阿水说，"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p>

阿水摇头："不行，浅滩位置会变，我得带你们过去。"</p>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犬吠。</p>

阿水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追上来了！"</p>

火把的光亮在远处晃动，至少十几个追兵，还带着猎犬！</p>

"快走！"阿水拉着小雨冲向黑石。</p>

四人刚跑到河边，猎犬的吠声已近在咫尺。</p>

阿水二话不说，率先跳入水中："跟我来！"</p>

刘铁柱抱起小雨，紧随其后。</p>

河水冰冷刺骨，水流比想象的更急。</p>

四人手拉手，艰难地向对岸移动。</p>

追兵赶到岸边，举着火把大喊："站住，开枪了！"</p>

子弹呼啸着射入水中，激起串串水花。</p>

刘铁柱护着小雨，加快脚步。</p>

突然，阿水一声痛呼，松开了手，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肩膀。</p>

"阿水！"刘铁柱想去拉他，却被急流冲得站立不稳。</p>

阿水强忍疼痛，推着他们往前："走！别管我！"</p>

追兵已经有人下水追来。</p>

阿水突然转身，迎着他们冲去。</p>

"阿水！"小雨哭喊着要追。</p>

刘铁柱死死抱住她："走！别辜负他！"</p>

两人拼命爬上对岸，回头望去。</p>

阿水正与几个追兵在水中扭打，为掩护他们争取时间。</p>

"走！"刘铁柱咬牙抱起小雨，钻入岸边的灌木丛。</p>

身后传来几声枪响，接着是阿水的惨叫。</p>

刘铁柱不敢回头，抱着小雨拼命奔跑，直到听不见追兵的声音才停下。</p>

小雨哭成了泪人，刘铁柱也红了眼眶。</p>

阿水一家为救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p>

"记住他们。"他哑着嗓子说，"永远记住。"</p>

小雨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着阿水娘给的鸡蛋，已经捏碎了。</p>

天色渐亮，两人已深入荒山。</p>

刘铁柱找了处隐蔽的山洞，暂时休息。</p>

"吃点东西。"他掰开干粮饼，递给小雨。</p>

小雨摇头："给阿水哥哥留着。"</p>

"他"刘铁柱喉头发紧，"他吃不到了，你吃，才有力气赶路。"</p>

小雨这才小口啃起饼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p>

刘铁柱检查了下地图。</p>

按标注，穿过这片荒山后有个叫老鸹岭的地方，那里有抗联的联络点。</p>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赶路。</p>

荒山无人烟，荆棘丛生。</p>

刘铁柱用猎刀开路，手上被划出无数血口子。</p>

中午时分，他们登上一座小山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