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刘铁柱仍没放松警惕。</p>
独眼凑近，压低声音："邢爷派我来的，他说您一定会走水路。"</p>
"老邢还活着？"刘铁柱心头一松。</p>
"活着，但伤得重。"独眼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药。邢爷说您中了毒掌。"</p>
刘铁柱接过药包，是几颗黑色药丸："他在哪？"</p>
"安全的地方。"独眼含糊其辞，"让我告诉您，周家派人去烟台堵您了。"</p>
刘铁柱冷笑："猜到会这样。"</p>
"船长是我表舅。"独眼继续说，"明晚船到蓬莱外海，他会放小船送您上岸，从那儿走山路，能绕过烟台的关卡。"</p>
小雨在睡梦中动了动。</p>
独眼这才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这孩子就是小雨？"</p>
"嗯。"刘铁柱轻轻给她掖了掖衣角。</p>
"邢爷说"独眼欲言又止，"周家悬赏五千大洋买她死活不论"</p>
刘铁柱眼中寒光一闪："除非我死。"</p>
独眼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吃的和钱，我得回去了，免得被人发现。"</p>
他起身要走，刘铁柱突然问："为什么帮我们？"</p>
独眼在黑暗中顿了顿："山海关矿上，我老娘病得要死，是您给钱救的命。"</p>
说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p>
刘铁柱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馒头，一包肉干和二十块大洋。</p>
还有张纸条，写着蓬莱一个地址和接头暗号。</p>
他收好东西，搂着小雨闭目养神。</p>
货船在夜色中破浪前行，轮机声掩盖了所有秘密。</p>
天亮了，底舱依然昏暗。</p>
小雨醒来，小声说饿。刘铁柱掰了块馒头给她，自己也吃了几口。</p>
"我们在哪？"小雨问。</p>
"船上。"刘铁柱轻声回答，"去个安全的地方。"</p>
小雨懂事地点头，不再多问。</p>
她摸了摸刘铁柱受伤的左臂："还疼吗？"</p>
"不疼。"刘铁柱勉强笑笑，"快好了。"</p>
白天，底舱闷热难耐。</p>
刘铁柱用湿布给小雨擦脸降温，自己也服下一颗解毒丸。</p>
药苦得让人作呕，但很快，体内的阴寒之气确实减轻了些。</p>
傍晚，独眼又悄悄送来淡水和食物。</p>
他告诉刘铁柱，船已过威海，明早到蓬莱外海。</p>
"有艘日本商船一直跟着我们。"独眼忧心忡忡，"可能是周家的眼线。"</p>
刘铁柱皱眉："船长知道吗？"</p>
"知道。他说会甩掉。"独眼递过一把匕首，"以防万一。"</p>
夜深了，货船突然加速，船身剧烈摇晃。</p>
刘铁柱护着小雨，听到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p>
"甩掉了！"独眼突然钻进来，"日本船跟不上。"</p>
刘铁柱刚要松口气，船身猛地一震，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p>
"怎么回事？"他厉声问。</p>
独眼脸色大变："撞船了！"</p>
货船剧烈倾斜，底舱开始进水，刘铁柱一把抱起小雨："上甲板，快！"</p>
三人跌跌撞撞爬上楼梯。</p>
甲板上一片混乱，水手们正忙着放救生艇。</p>
远处，一艘黑色商船的船头正卡在货船腰部，海水汹涌灌入。</p>
"故意的！"船长怒吼，"那帮畜生！"</p>
刘铁柱看到黑色商船上，站着几个穿西装的人，正冷眼旁观。</p>
其中一个举起望远镜，直直看向他这边。</p>
"带小雨上救生艇！"他对独眼喊，"我断后！"</p>
"一起走！"独眼拽住他。</p>
正说着，黑色商船上突然响起枪声，子弹打在救生艇附近，水手们吓得趴倒在地。</p>
"他们想灭口！"船长咬牙，"全船人都得死。"</p>
刘铁柱把小雨推到独眼怀里："带她走，我去引开火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