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舌尖，用剧痛强迫自己清醒，死死夹住小雨，另一只手拽着邢医生的衣领，在湍急的运河中随波逐流。</p>
驳船的探照灯在河面来回扫射，马达声越来越近。</p>
刘铁柱猛吸一口气，带着两人沉入水下。</p>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水草，他只能凭感觉顺流潜游。</p>
肺部快要炸开时，他蹬着河底淤泥奋力上浮。</p>
头露出水面的瞬间，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p>
驳船的马达声已在百米开外，探照灯的光柱扫向对岸。</p>
"老邢！"刘铁柱摇晃着邢医生，对方呛咳着吐出几口水，勉强睁开眼睛。</p>
"小小雨"</p>
"在。"刘铁柱把小雨的头托出水面。</p>
女孩双眼紧闭，但还有微弱的呼吸。</p>
三人被水流冲向一片芦苇荡。</p>
刘铁柱用尽最后力气，拖着两人爬上岸边泥滩。</p>
刚上岸，他就瘫倒在地，剧烈咳嗽。</p>
邢医生挣扎着爬过来，探了探小雨的脉搏："还活着但气息太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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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柱撕开湿透的衣服，把小雨裹紧。</p>
深秋的寒风像刀子刮过赤裸的上身，他浑然不觉，目光扫视着黑暗的河岸。</p>
"这是哪？"</p>
"离天津城应该不远。 "邢医生喘息着，"得找个避风的地方。"</p>
两人轮流背着昏迷的小雨，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p>
天快亮时，他们发现一个破败的龙王庙。</p>
庙门半塌，里面蛛网密布，但好歹能挡风。</p>
刘铁柱在神像后，清理出一块地方，铺上干草。</p>
邢医生检查小雨的伤势，眉头紧锁："伤口又泡烂了，高烧更厉害了。"</p>
"我去弄药。"刘铁柱站起身。</p>
"不行！"邢医生拉住他，"城里现在就是龙潭虎穴。"</p>
"她等不起。"刘铁柱掰开他的手，"你守着。"</p>
他撕下神像上，破烂的幔帐裹在身上，像个落魄的乞丐，混在清晨进城的人流中。</p>
城门口的盘查果然严密，几个巡警拿着画像比对行人。</p>
刘铁柱压低破草帽，佝偻着背，跟着一个卖菜老汉顺利混了进去。</p>
城里气氛紧张，街角贴着通缉令，上面是他和邢医生的画像，悬赏一千大洋。</p>
他避开大路，钻进蛛网般的小巷。</p>
记忆里，鼓楼附近有家不起眼的药铺，掌柜的曾欠他个人情。</p>
药铺关着门。</p>
刘铁柱绕到后巷，轻轻叩响木窗。</p>
许久，窗户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警惕的脸。</p>
"谁？"</p>
"买药。"刘铁柱压低声音，"治枪伤，退高烧。"</p>
窗户关上。</p>
片刻后，后门开了条缝。</p>
刘铁柱闪身进去，药铺掌柜老金一脸惊惶："刘爷，您怎么还敢来？"</p>
"废话少说。"刘铁柱摸出几块银元，"最好的伤药和退烧药，快。"</p>
老金哆嗦着包药："刘爷，不是我不帮您，外面风声太紧，周家的人挨家药铺打招呼"</p>
"周慕云还没死？"</p>
"死不了"老金压低声音，"腿废了，躺医院里指挥呢悬赏又加了五百"</p>
刘铁柱收起药包："再打听个事。周家最近有什么动静？"</p>
老金犹豫片刻："听说从南边请了个高手叫什么鬼手专为对付您。"</p>
刘铁柱冷笑："谢了。"</p>
他转身要走，老金却塞给他一个小纸包。</p>
"这是我自配的金疮药，比市面的强。"</p>
老金眼神复杂，"当年我老娘病重，是您给钱救的命，小心点。"</p>
刘铁柱点点头，迅速消失在巷弄中。</p>
回龙王庙的路上，他格外警惕。</p>
经过一个早点摊时，他买了几个热包子揣怀里。</p>
刚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后颈突然汗毛倒竖。</p>
他猛地前扑，一把飞刀擦着后脑勺钉在墙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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