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天津郊外的无名山坡上添了座新坟。</p>

刘铁柱蹲在坟前，将一壶老酒缓缓洒在黄土上。</p>

"慧空，喝点酒。"他轻声说，"天冷了。"</p>

坟头的枯草在寒风中摇曳。</p>

远处，邢医生牵着小雨的手走来。女孩的气色好多了，脸上有了血色。</p>

"刘叔叔。"小雨轻声唤道，"该回去了。"</p>

刘铁柱站起身，拍了拍墓碑："改天再来看你。"</p>

三人沿着小路下山。</p>

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邢医生的老部下。</p>

"去哪？"上车后，邢医生问。</p>

刘铁柱望向远方："南方吧，暖和点。"</p>

"名单上的人都解决了。"邢医生递过一张报纸，"最后一个，上海的杜老板，昨天死在自家浴室里。"</p>

刘铁柱扫了眼头条，不置可否,那些名字早已刻在他心里，每一个都血债累累。</p>

"孩子们都安置好了？"</p>

"嗯。"邢医生点头，"大部分找到了家人,剩下的我联系了教会孤儿院。"</p>

小雨依偎在刘铁柱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p>

自从获救后，她寸步不离刘铁柱，生怕再次失去。</p>

马车颠簸着驶向火车站。</p>

沿途的田野已经荒芜，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呱噪。</p>

"听说南方在打仗。"邢医生压低声音，"不太平。"</p>

"哪儿太平过？"刘铁柱苦笑。</p>

火车站人流拥挤。</p>

三人买了去南京的票，在月台上等候。</p>

突然，小雨拉了拉刘铁柱的袖子："那个人一直看咱们。"</p>

刘铁柱警觉地扫视四周，发现个穿风衣的男子正在看报，但目光不时瞟向他们。</p>

"邢医生，带小雨先上车。"</p>

邢医生会意，牵着小雨走向检票口。</p>

刘铁柱则绕到报摊后，悄悄靠近那个风衣男。</p>

"找我有事？"他冷不丁地问。</p>

风衣男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刘铁柱？"</p>

"你是谁？"</p>

"老周的朋友。"风衣男递过一封信，"他让我转交。"</p>

刘铁柱拆开信，上面只有一行字："哈尔滨的伊万还活着。"</p>

他心头一震："消息可靠？"</p>

"老周亲自确认的。"风衣男压低声音，"伊万接手了山本的实验，正在改良药物。"</p>

"在哪？"</p>

"奉天。"风衣男看了看四周，"老周让你别去，太危险。"</p>

刘铁柱将信撕碎，撒进风中："替我谢谢老周。"</p>

风衣男匆匆离去。</p>

火车鸣笛进站，乘客开始登车。</p>

刘铁柱站在月台上，望着远处的山脉，久久不动。</p>

"刘叔叔！"小雨在车窗边喊他，"快上车！"</p>

刘铁柱回过神，大步走向火车。</p>

车门关闭的瞬间，他做出了决定。</p>

火车缓缓启动。</p>

邢医生看着刘铁柱凝重的表情："出什么事了？"</p>

"下一站我下车。"刘铁柱沉声道，"你们先去南京。"</p>

"你要去哪？"</p>

"奉天。"</p>

邢医生脸色一变："那个俄国人？"</p>

刘铁柱点点头："最后的祸根。"</p>

"太危险了！"邢医生急道，"奉天现在是日本人的地盘。"</p>

"正合我意。"刘铁柱冷笑，"一锅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