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这里。"刘铁柱轻声说，"然后去看海。"</p>
小雨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爸爸说海是蓝色的。"</p>
"对，很蓝很蓝。"刘铁柱摸摸她的头，"还有沙滩，贝壳，海鸥"</p>
马车颠簸着驶上土路，老渔夫站在村口，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晨雾中。</p>
二道河子是个小镇，比马家湾大些，有条像样的街道。</p>
马车在一家粮店后院停下，精瘦汉子跳下车："掌柜的是我连襟，能弄到去五常的汽车。"</p>
刘铁柱道了谢，牵着小雨走进后院。</p>
粮店掌柜是个圆脸胖子，看到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热情地迎上来。</p>
"远道来的，快进屋歇着！"</p>
屋里烧着炕，暖烘烘的。</p>
掌柜的端来热粥和咸菜，小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p>
刘铁柱则警觉地观察着四周，这热情来得太突然。</p>
"兄弟别紧张。"掌柜的似乎看出他的疑虑，"我年轻时也在保安团待过，认得夜莺。"</p>
刘铁柱稍稍放松，但手仍没离开枪柄："现在还有去五常的车？"</p>
"有，但得等下午。"掌柜的压低声音，"上午镇上有集，警备队设了卡子查人。"</p>
正说着，前店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p>
掌柜的脸色一变，示意他们躲进里屋。</p>
"谁啊？大清早的！"</p>
"开门！查户口！"</p>
刘铁柱抱起小雨，迅速扫视房间，没有后门，窗户倒是能开，但外面就是街道。</p>
"躲柜子里！"掌柜的急中生智，拉开个装米的大柜子。</p>
刚藏好，前门就被踹开了。</p>
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厉喝："所有人出来，查通缉犯。"</p>
"长官，小店就我一人"</p>
"放屁！有人看见一男一女带个孩子进了你店。"</p>
柜子里的空间狭小，刘铁柱能感觉到小雨在发抖。</p>
他轻轻捂住她的嘴，示意别出声。</p>
脚步声越来越近</p>
"这是什么柜子？打开！"</p>
"长官，这是装陈米的，都生虫了。"</p>
"少废话！"</p>
柜门猛地被拉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刘铁柱的枪已经顶在了最前面那个警备队员的肚子上。</p>
"别动！"他厉喝。</p>
场面瞬间凝固。</p>
门口站着三个警备队员，领头的被枪顶着，脸色煞白。</p>
掌柜的站在一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砍刀。</p>
"把枪放下。"刘铁柱命令，"慢慢放。"</p>
三个警备队员乖乖照做。</p>
刘铁柱示意掌柜的捡起枪，然后押着三人退到墙角。</p>
"捆起来。"他对掌柜的说，"嘴塞上。"</p>
掌柜的动作麻利，很快把三人捆成了粽子。</p>
刘铁柱从他们身上搜出几张通缉令，上面赫然是他和小雨的画像，悬赏金额已经涨到了一万大洋。</p>
"走！"他抱起小雨，"不能连累掌柜的。"</p>
掌柜的却拦住他们："后院有辆送粮的卡车，马上发车，我送你们上去！"</p>
卡车装满了麻袋，散发着谷物的香气。</p>
刘铁柱和小雨藏在最里面，用麻袋盖得严严实实。</p>
发动机轰鸣，卡车缓缓驶出院子。</p>
"五常的刘记粮行是我兄弟。"掌柜的最后一句话从车篷外传来，"提我名字好使。"</p>
卡车颠簸着驶上公路。刘铁柱小心地扒开一条缝隙，看到二道河子的牌坊渐渐远去。</p>
镇口果然设了卡子，几个警备队员正挨个检查过往车辆。</p>
"低头。"他轻声对小雨说。</p>
卡车减速停下，脚步声走近，车篷被掀开。</p>
"老张，又送粮啊？"</p>
"可不嘛，李队长辛苦！"</p>
"例行检查哟，这麻袋怎么在动？"</p>
刘铁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雨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p>
"嗨，耗子呗！"司机老张的声音带着笑，"粮仓哪能没耗子，要不您上来搜搜？"</p>
"算了算了。"那队长嫌弃地说，"赶紧走！"</p>
车篷重新合上，卡车再次启动。</p>
刘铁柱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p>
"刘叔叔。"小雨小声问，"为什么那些坏人要抓我们？"</p>
刘铁柱不知如何回答。</p>
他想起夜莺的变异，想起山本实验室里那些可怕的实验，想起小雨身上可能流淌的"特殊血液"。</p>
"因为你爸爸是个英雄。"他最终说道，"坏人害怕英雄的后代。"</p>
卡车在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从田野变成山丘。</p>
刘铁柱搂着小雨，思绪却飘向远方。五常只是中转站，他们最终要去哪里？</p>
怎样才能彻底摆脱追捕？</p>
更重要的是，小雨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p>
为什么值一万大洋？</p>
玉佩在口袋里沉甸甸的，像是一个未解的谜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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