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柱打了个手势，众人分散包抄。</p>

绕过一堆枕木，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头皮发麻，三十多个感染体正围着一具尸体分食，地上散落着四五具穿铁路制服的残骸。</p>

"退。"刘铁柱用口型说道。就在这时，赵大膀子踩断了一根树枝。</p>

脆响在寂静的货场格外刺耳。</p>

感染体齐刷刷抬头，绿色瞳孔在黑暗中亮起。</p>

"跑！"</p>

八人冲向货场西门，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p>

刘铁柱踹开生锈的铁门，外面是条堆满垃圾的小巷。</p>

"分三路，明早老北市场碰头。"赵大膀子带着三个弟兄往东，张大山和另外两人往南，刘铁柱与夜莺钻进巷子深处。</p>

拐过三个弯后，夜莺突然拉住刘铁柱："这边。"</p>

她撬开一间粮油铺的后窗，两人刚翻进去，就听见巷子里跑过杂沓的脚步声。</p>

铺子里弥漫着豆油和面粉的气味，夜莺摸到柜台后，突然低呼一声。</p>

刘铁柱过去一看，柜台下蜷缩着个穿蓝布衫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袱。</p>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夜莺轻声说。小姑娘抬头，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p>

"你们也被绿眼睛追吗？"她声音发抖，"我爹娘都变成绿眼睛了。"</p>

刘铁柱蹲下身："城里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p>

"三天前。"小姑娘攥紧包袱，"先是满铁大楼冒绿光，后来西货场的人开始咬人。"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我知道有个地方没绿眼睛。"</p>

"哪里？"</p>

"老教堂，神父用红灯笼照过的人，绿眼睛就不咬。"</p>

夜莺柔声问："能带我们去吗？"</p>

小姑娘犹豫片刻，点了点头。</p>

三人从后门溜出粮油铺。</p>

小姑娘带着他们在胡同里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栋挂着红十字的洋楼前。</p>

楼前果然挂着两盏红灯笼，灯光透过红布，在地上投出血色光斑。</p>

"跟我来。"小姑娘熟门熟路地绕到侧门，有节奏地敲了三长两短。</p>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小芸，这二位是？"</p>

"没被咬的。"叫小芸的女孩说。</p>

老人打量他们片刻，让开了路。</p>

教堂内部被改造成了临时避难所，约莫五六十人挤在地铺上。</p>

尽头祭坛前站着个穿黑袍的神父，正用红灯笼检查新来者的眼睛。</p>

"神父懂医术？"刘铁柱低声问。</p>

老人摇头："灯笼里烧的是朱砂雄黄，能照出谁染了邪气。"</p>

正说着，人群突然骚动。</p>

两个壮汉押着个不断挣扎的男人进来："神父，老周在仓库被挠了。"</p>

神父提起红灯笼一照，男人脖颈上的抓痕泛着诡异的绿光，围观者惊呼着后退。</p>

"按住他！"神父从祭坛下取出个铜盆，倒进暗红色粉末，点燃后冒出刺鼻白烟。</p>

他将烟往男人脸上扇，对方突然剧烈抽搐，口吐白沫。</p>

三分钟后，男人安静下来，抓痕的绿光消失了。</p>

众人松了口气，神父却面色凝重："暂时压住了，但治不了根。"</p>

刘铁柱上前一步："您知道源头在哪吗？"</p>

神父打量他片刻："满铁大楼地下室，三天前日本人挖穿了什么东西，当晚值班的全都死了。"</p>

他画了个十字，"你们要干什么？"</p>

"解决问题。"刘铁柱亮出马师长给的证件。</p>

神父沉吟片刻："天亮后，我让德米特里带你们去，他是满铁的锅炉工，熟悉那栋楼。"</p>

安顿时，夜莺突然拽了拽刘铁柱袖子。</p>

顺着她视线看去，小芸正躲在柱子后解开包袱，里面赫然是半块泛着绿光的矿石。</p>

刘铁柱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包袱："哪来的？"</p>

小芸吓得一哆嗦："货场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