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刚才蜷着、叩击装甲的手，现在摊开了，掌心对着光焰的方向。</p>

那里的装甲也裂了缝，渗着淡淡的红，像血。</p>

曾经，这只手会接过贝利亚递来的能量水晶，会拍拍闹别扭的弟弟的头。</p>

现在，这只手可能要挡开贝利亚挥来的利爪。</p>

「血君主」从来没对弟弟动过手，曾经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但贝利亚算吗？</p>

凯恩的话令他陷入了纠结。</p>

他看着捷德将贝利亚撞入那片放逐的虚无空间，失去踪影。</p>

命运告诉他，贝利亚会在那里迎来终结。</p>

不甘、仇恨、愤怒、绝望、渴望力量，都会在泯灭后失去意义，贝利亚即将失去一切。</p>

「血君主」的目光钉在那片虚无空间的入口，暗紫色的光焰在那里挣扎了两下，像濒死的星火，最终被彻底吞噬。</p>

没有声音，没有回响，连风都好像在那一瞬间停了。</p>

他的眼灯暗到了极致，几乎要融进身后的阴影里。</p>

攥着胸口的手缓缓松开，指尖在裂开的装甲上划过，留下一道浅痕。</p>

疼吗？</p>

好像不那么疼了。</p>

“终结……”</p>

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声音轻如叹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p>

不是解脱，也不是悲伤，更像是什么东西终于落了地，砸在空荡的心底，发出沉闷的回响。</p>

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贝利亚走到绝路，他会怎么做？会挡在前面，会替他承担，会把那个喊着“哥哥”的弟弟从黑暗里拽出来。</p>

可刚才，看着捷德撞向贝利亚的瞬间，他没动。</p>

甚至觉得……该这样。</p>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震了震，肩甲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p>

毕竟，命运就是这样，反抗又怎样，那是命运允许你反抗，给你一些心理安慰，看着你对此一无所知的无用挣扎，最终的结局早已定下。</p>

捷德在虚无空间关闭的瞬息间回到了这个世界，为这场危机画上了句号。</p>

结束了么？</p>

「血君主」看了看如释重负的凯恩，又看了看赛罗与捷德，没人为贝利亚的离开感到悲伤。</p>

都是我的错，贝利亚。</p>

血空间展开，他一步跨入，快得凯恩都来不及出声挽留。</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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