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夜风在轻轻吹拂。</p>

乾启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他已经将选择权交给了梓，剩下的，需要她自己来决定，是否愿意推开那扇紧锁的心门。</p>

良久。</p>

“……老师。”</p>

梓的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p>

“嗯？”</p>

“过段时间……有空吗？”</p>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乾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想了想最近排得满满的日程表，尤其是迫在眉睫的伊甸条约，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要投入其中。</p>

“过段时间是指？”</p>

“伊甸条约……结束之后。”梓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p>

她抬起了头，那双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期待，有决心，也有一丝属于少女的、小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羞怯。她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更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p>

“到那个时候……可以请您，当我的训练搭档吗？”</p>

他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灿烂，发自肺腑。</p>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响亮而充满力量，“一言为定。伊甸条约结束之后，随时都可以。夏莱的训练场，随时为你开放。”</p>

他伸出了手，不是去抚摸她的头，也不是去扶她，而是伸出了小指。</p>

“我们拉钩。”他说，脸上带着一丝属于大男孩的、纯粹的认真。</p>

梓看着那根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指，又一次愣住了。这种充满童趣的、古老的约定方式，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新奇。在阿里乌斯，只有契约与命令，从未有过如此温暖而平等的“拉钩”。</p>

她迟疑了片刻，然后，像是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一般，也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指，轻轻地勾住了乾启的手指。</p>

两根手指，一大一小，就这么在明亮的灯光下，勾在了一起。</p>

肌肤相触的瞬间，一种温热的、带着电流般的奇妙触感，从指尖传来，瞬间传遍了梓的全身。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红了，甚至比刚才还要厉害，让她忍不住想把手缩回来，但又舍不得。</p>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乾启念着那句古老的童谣，拇指轻轻地按在了她的拇指上，盖下了一个无形的“印章”。</p>

“说谎的人……要吃一千个子弹……”</p>

梓下意识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接上了后半句。</p>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的红晕几乎要滴出血来，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p>

约定，成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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