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朱元璋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充满了无力和被验证的愤怒,“李善长你说的一点没错!就没完没了了吗?!阉党完了,就换清流!清流上台,就排挤异己!异己被标为‘四凶’,那就接着斗!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国家!有没有关外的鞑子!!”
他气得在御阶上来回走动,如同一头被困的雄狮:“咱总算明白了!为啥李自成能打进北京,为啥皇太极能一次次入关!根子就在这儿!就在这庙堂之上!自己人斗自己人,比杀敌还来劲!崇祯这小子,他不是昏庸,他是蠢!是控不住局!空有一腔心思,却无半点手段!平衡?他这平衡出来的就是一堆乱麻!生生又造出个对立面!”
徐达面色沉重地点头:“陛下息怒……然李相之言确是一针见血。朝堂精力皆耗于内斗,谁人还有心思统筹全局,应对辽东危局和内部民变?将领在前方打仗,文臣在后方攻讦……此乃取死之道啊!”
殿内群臣皆默然,李善长的分析剥开了“东林复起”的光鲜外衣,露出了内里更加不堪和令人绝望的现实——这是一场无人能止息的、注定将大明拖入深渊的内耗。
就在洪武君臣为二百多年后那场无休止的内耗感到窒息和绝望之时,天幕的最后内容,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入了所有人的心脏。
【但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崇祯二年的时候,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突然降临到了京城。只见那后金的铁骑如同呼啸而来的狂风骤雨一般,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城下,并迅速将整个北京城给围得水泄不通.....................】
画面仿佛定格在了奉天殿内。
刚才还在激烈讨论党争的君臣们,瞬间哑口无言。
朱元璋踉跄一步,扶着御案才站稳,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围……围京城了?”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仿佛无法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下一刻,无边的暴怒和悲凉如同火山般从他胸中喷发出来!
“看看!看看!!”他声嘶力竭地指着天幕,声音沙哑而凄厉,“咱说什么来着!咱说什么来着!人家刀子都捅到嗓子眼了!他们呢?!他们还在斗!还在争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谁该入阁谁该滚蛋!”
“哈哈哈哈!”朱元璋竟气得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苍凉和讽刺,“好一个‘东林大盛’!好一个‘四凶’!盛到被鞑子兵临城下!凶到自家京城被围!这就是咱大明后世的好臣子!好皇帝!!”
奉天殿内,落针可闻。只有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和那无声的天幕,昭示着一段令人窒息的历史。
所有人都明白,北京之围或许能解,但大明王朝肌体里那颗名为“党争”的毒瘤,已经扩散到了每一处骨髓,无药可医。而这一切,早在崇祯皇帝用金瓯抽签的那一刻,或许就已注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