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临终托付的场景,如同惊雷,炸得洪武君臣目瞪口呆。
“吾弟当为尧舜之君!”朱元璋猛地向前倾身,“他天启自己是个……是个喜欢做木匠活的皇帝,弄得权阉当道,现在倒要求他弟弟当尧舜?这……这从何说起啊!还嘱咐勿弃权阉?这分明是给新君套上了枷锁!”
朱棣则紧紧盯着天幕中那个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推辞、甚至请求出宫避祸的年轻信王,眉头紧锁:“这小子……吓成这个样子?就这胆色,能当皇帝?能对付得了那个九千岁魏忠贤?”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妙预感。
马皇后更是捂住了嘴:“这可怜的孩子,分明是怕极了。那魏忠贤的权势竟大到如此地步?这皇宫……怎成了龙潭虎穴?”
终于,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申时,朱由校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驾崩于乾清宫。
消息传出,整个皇宫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与悲痛之中。而此时,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魏忠贤更是哭得死去活来,那双原本阴鸷狠毒的眼睛此刻竟也红肿得如同核桃一般。
奉天殿内响起一片毫不掩饰的嗤笑声。“猫哭耗子!”蓝玉不屑地哼道,“这阉货演技倒是不错!”
徐达面色凝重:“越是如此作态,越显其奸。”
在极度的悲伤过后,他迅速收敛心神,与其党羽们聚集在一起,紧急商讨应对之策。有传言说,当时魏忠贤竟然动起了自立为帝的心思。然而,这个疯狂的想法很快便遭到了兵部尚书崔呈秀的极力劝阻。崔呈秀深知此事没有一点成功的机会,反而必将招致灭顶之灾。紧接着,又有人提出一个更为阴险狡诈的计策——让某位宫妃谎称怀有身孕,然后将魏良卿之子悄悄领入宫中,冒充龙种继承皇位。如此一来,便可由魏忠贤在幕后操控朝政,辅佐幼主。魏忠贤听后,觉得此计甚妙,连连点头称是。随后,他立即派遣心腹之人前去委婉地向张皇后暗示此事。然而,张皇后乃是一位聪慧坚毅、深明大义的女子,她一眼便识破了魏忠贤等人的阴谋诡计,毫不犹豫地严词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
看到这里,连李善长都摇头失笑了:“荒谬绝伦!此必是其政敌编派之辞,用以抹黑罢了。一阉人,无兵无权无血脉,妄自称帝?天下共击之!找孩童冒充皇子还需政敌皇后同意?破绽百出!”
朱元璋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咱看也是!这阉人还没蠢到那个地步!他心里头非常清楚,朱由检毕竟乃是天启皇帝的嫡亲兄弟,所以在他眼中,无论是朱由校称帝还是朱由检即位,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因为到头来他们都不得不依赖于自己的帮助。正因如此,魏忠贤才会派遣其心腹宦官涂文辅和王朝辅前往迎接朱由检入宫继承大统。哼,既占了拥立之功,又显得名正言顺,把新皇帝捏在手里继续当他的‘九千岁’!打得好算盘!”
与此同时,内阁也马不停蹄地起草起了遗诏。这份遗诏明确指出:“皇五弟信王聪明卓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丕绍伦序,即皇帝位”。
“兄终弟及”四个字在天幕上显得格外醒目。奉天殿内一时沉默。继承顺序本身没有问题,符合《皇明祖训》,但结合前面的所有画面——热爱木艺、子嗣断绝的皇帝,被仓促推上皇位、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年亲王,大权在握、老谋深算的巨宦——每个人都感到一种巨大的不安。
朱标长叹一声:“国赖长君,于礼法无亏。只是……这位信王,如此年轻,又如此恐惧,他真能斗得过盘踞深宫多年的魏忠贤吗?他真能担得起这‘尧舜之君’的期望吗?大明的未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朱元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个即将登上皇位的少年身影,又想起那个哭得“伤心欲绝”的老太监,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老子不像老子,儿子不像儿子,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皇帝不像皇帝,奴才不像奴才!”
“这后世,真是烂到根子了!”
“咱倒要看看,这个吓破了胆的小书生,怎么去坐那把带着针的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