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眯着眼,眼中透着冷峻,陷入沉思。</p>
笵贤微微前倾身体,露出洁白的牙齿。</p>
“你现在还有一丝生存的机会,不会轻易放弃活下去的希望。</p>
要是此刻废掉你的武功或者斩断手脚,路上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p>
笵贤靠回椅背,满脸困惑,低声嘀咕:“这道理,陈院长应该比我更明白,为什么今天他对你如此宽容?”</p>
……</p>
京都,监察院,院长室。</p>
陈平平斜躺在榻上,像是在休息。</p>
旁边半蹲着一个衣衫不整的老者,不停地絮絮叨叨。</p>
“我始终不明白,北齐要的是活的肖恩,又没要求他必须完好无损。</p>
你废掉他的武功也罢,砍掉他的手脚也罢,何必把这样的难题丢给笵贤?你到底打什么主意?”</p>
老者是费介,他脸上带着与千里之外的徒弟一样的神情——疑惑中夹杂着些许不满,语气咄咄逼人。</p>
陈平平眼皮微微颤动,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了费介一眼,说:“已经说了多次,不用替笵贤担心。”</p>
“我知道!”费介不耐烦地打断,“黑骑护送他北上,又有枚橙安随行,肯定能保证他安全。</p>
你就重复这些陈词滥调的话,能不能说点新的?”</p>
陈平平翻了个白眼,转过头闭目养神,不再理睬。</p>
费介扶着床沿靠近,继续抱怨:“虽然黑骑很厉害,枚橙安也有两下子,但肖恩可不是普通人,我能不担心吗?”</p>
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陈平平似乎睡着了,费介嘴角抽搐,一脸无奈。</p>
某天,他觉得无趣至极,只好站起来,狠狠瞪了一眼装睡的陈平平,转身拂袖而去。</p>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陈平平的一声呼唤。</p>
“喂!”</p>
费介停下脚步,斜眼看着他。</p>
“什么事?”</p>
陈平平依旧闭着眼,语气平静地说:“把灯熄了吧。”</p>
这算什么?不理我还罢了,竟然还要我主动帮你灭灯?</p>
我怎么会这样卑微?</p>
“管不了那么多了!”费介愤怒地挥袖,快步离开。</p>
床上的陈平平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很快恢复平静。</p>
不久,他的呼吸变得平稳。</p>
……</p>
使团,囚车里。</p>
肖恩低着头,低声笑着,然后开口说:“仁慈这个词,对任何人都适用,唯独不适合用来形容陈平平。</p>
我想……他这是故意的。”</p>
笵贤挑挑眉,摊手道:“那他到底图什么?难道是想让你因此感激他,从而原谅你的过错?”</p>
肖恩轻笑:“陈平平没那么简单。”</p>
笵贤耸耸肩,将手收回抱着膝盖:“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到底图什么?”</p>
肖恩仍然没有抬头,但眼中泛起红光。</p>
“也许是为了……让我保持足够的战斗力。”</p>
“哦?”</p>
笵贤好奇地追问。</p>
“然后呢?”</p>
肖恩收敛了红光,缓缓抬眼直视笵贤。</p>
“为了……让你来应对我。”</p>
笵贤目光微动,随即皱眉。</p>
“不太明白。”</p>
肖恩轻笑,意味深长道:“借我这柄剑,好好打磨一下你这位新人。”</p>
他本想直接提及“杀”字,但顾虑到太过突兀可能令人难以置信。</p>
察觉到笵贤并未全然不信,反而有所推测,肖恩适时收住话头。</p>
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期,他微微蹙眉。</p>
“你不生气?”</p>
笵贤愣了一下。</p>
“生什么气?”</p>
肖恩心中稍有失落,沉吟片刻,还是提醒了一句。</p>
“别太依赖陈平平。”</p>
笵贤点头回应。</p>
“他也这么劝过我,要我只相信自己。”</p>
肖恩忽感倦意袭来,兴趣渐失。</p>
他闭目低语。</p>
“今日到此为止,小笵大人。”</p>
笵贤并未动怒,微笑告别。</p>
“那我不打扰前辈了,祝您休养。”</p>
行礼后,笵贤离开车厢。</p>
站定后,见虎卫们锁好车门,放下窗帘,他陷入沉思,尤其是提到陈平平时,眉头紧锁,不久后深深叹息。</p>
唯愿岳父能挺过来。</p>
确认虎卫已妥善安排后,笵贤示意离去。</p>
远见司里里的车驾,确定无人靠近,他朝营地走去。</p>
有关肖恩的计划,需与同乡商议,顺便了解司里里那边的情况。</p>
……</p>
时光如指缝沙漏般悄然滑过。</p>
转瞬一日半过去。</p>
历经长途跋涉,使团终于抵达两国交界的浩渺大湖。</p>
湖无名,北齐未知其称,南庆谓之大湖,名副其实,水域广阔!</p>
眺望眼前碧波荡漾,枚橙安顿觉身心舒畅,嘴角扬起笑意。</p>
视野开阔,心境亦随之豁然开朗。</p>
长途劳顿的烦闷,在此烟消云散,众人皆喜形于色。</p>
枚橙安闭目伸展泗肢,轻嗅湖风,继而放声欢呼。</p>
此举未引人关注,因大家皆如此,有人甚至更高亢,但他控制得当,未沿岸奔跳。</p>
尽情释放后,枚橙安环视焕然一新的队伍,再次凝视湖面。</p>
远方有飞鸟掠水而过,尖喙划出一道白线。</p>
有时会有鱼跳出水面,鸟喙迅速开合,随即叼着鱼儿飞向岸边。</p>
降落之后,飞鸟调整身形,仰头把鱼转向另一个角度,棂巧地吞入腹中,动作流畅自然。</p>
枚橙安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同时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心中充满疑问。</p>
这般纤细的脖子,怎能吞下如此大的鱼?莫非真有什么瞬间消失的法术?</p>
“你在看什么?”笵贤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到了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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