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博士抱着一个白色平板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安室透身上，微微颔首。</p>

安室透立刻会意，起身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个眼神。</p>

“大家出来一下吧，”博士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有点东西想让你们看看。”</p>

小兰正握着洛保的手，闻言愣了愣：“可是志保她……”</p>

“让她歇会儿吧，”明美蹲下身，替洛保掖了掖被角，目光掠过妹妹苍白的脸时软了下来，“我们出去说。”</p>

洛保没睁眼，只听见脚步声渐次移向门口，世良真纯路过床边时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白马探、园子、林墨、阿成、阿雪……连少年侦探团三个孩子都被光彦拉着，踮着脚离开了病房。最后关门的是工藤新一，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洛保，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p>

门咔嗒一声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走廊里，博士把平板架在墙上，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两下。白光闪过，画面里浮现出一间实验室——不是洛保记忆里那间摆满中药柜和炮制工具的房间，而是充斥着金属仪器和玻璃培养皿的冰冷空间。</p>

画面里的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不合身的白色实验服，茶色的头发扎成乱糟糟的马尾。她踮着脚够高处的试剂瓶，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烧杯，深蓝色的液体瞬间在白色实验服上洇开一片污渍。</p>

“说了多少次不准碰这些！”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p>

镜头转过去，是个穿着深蓝色衬衫的男人，身形挺拔，眉眼间和洛保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他几步走到女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冷得像冰：“捡起来。”</p>

女孩吓得缩了缩肩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掉下来。她蹲下身去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了也没吭声，只是把碎片一片片拢进掌心。</p>

“疼吗？”男人问。</p>

女孩没抬头，声音细若蚊蚋：“不疼。”</p>

“记住这种疼，”男人蹲下来，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现在掉眼泪，以后就会死得比这疼一百倍。”他的拇指擦过女孩的眼角，那里连泪痕都没有，“把眼泪憋回去，这是你在这儿活下去的第一课。”</p>

画面外的明美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她记忆里的父亲总是笑眯眯的，会把她架在肩膀上转圈，会偷偷给她塞糖果，可画面里这个男人……冷漠得像个陌生人。</p>

安室透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小时候宫野厚司给自己开药时的温柔，那时的男人眼里分明有光，可画面里的他，连眼底的纹路都透着寒意。</p>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还是那个实验室，女孩已经十岁了，正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她面前摆着一碗没动过的米饭，已经凉透了。</p>

“吃饭。”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沙哑。</p>

一个穿着白色棉裙的女人走过来，头发是纯黑的，发尾微微卷曲。她把一碗热汤放在女孩手边，动作却有些僵硬。女孩抬头看她，眼睛亮了亮，伸手想去牵她的衣角，却被女人不动声色地避开了。</p>

“妈妈……”女孩的声音带着点委屈。</p>

“叫我洛医生。”女人别过脸，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在外面不许叫错，忘了吗？”</p>

女孩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了回去，低头扒拉着冷饭，一粒一粒往嘴里塞。女人看着她的背影，悄悄抬起手，指尖在眼角按了按，再放下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p>

“这个密码明天要背熟，”女人把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组织的人会抽查。”</p>

“可是……”女孩咬着筷子，“我还没学会……”</p>

“没学会就学到会为止，”女人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洛保，你记住，在这里没人会等你，学不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p>

女孩被她吼得一哆嗦，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慌忙去捡，却被女人一脚踩住了手背。</p>

“捡东西的时候要快，”女人的声音没有起伏，“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p>

女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水渍里，晕开一小片深色，</p>

女人盯着她，直到她把眼泪憋回去，才移开脚，转身时肩膀微微颤抖。</p>

男人抬眼看向她，深蓝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上次实验事故留下的。“现在开始，你已经十二岁了，是不是？”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