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心软的自己(1 / 2)

洛保靠在公寓门框上,听着快斗转述高桥在警局被追债人“教训”的消息,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门框的木纹。</p>

“打就打呗,关我屁事”她嗤了一声,语气轻得像风,“第一,他欠的债,活该;第二,警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他确实欠揍。”</p>

快斗看着她额角纱布下隐约透出的红,眉头皱得更紧:“可他母亲和女儿……”</p>

“她们我会处理</p>

”洛保打断他,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但他不行</p>

”她顿了顿,指尖停在木纹深处,“你都说了我图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不管,难道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和老太太陷进地狱?”</p>

她忽然想起前阵子去医院见高桥母亲的场景——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腿因为糖尿病足刚截了肢,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缴费单,眼泪掉在单子上,晕开一片墨迹。“保保啊……高桥那混小子,又把你打进来的钱拿走了……”老太太抓着她的手,枯瘦的指节硌得人发疼,“那是小葵下周的透析费啊……”</p>

洛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寒意更重:“他女儿有心脏病等着手术,老母亲刚截肢需要康复,他倒好,拿着我打进去的救命钱去赌。有一次我亲眼撞见,他从老太太枕头底下抢银行卡,老太太哭喊着‘那是小葵的命啊’,他连头都不回。”</p>

她看向快斗,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这种人,不打他长记性,难道留着继续祸害人?连警察都知道他浑,默认了追债的‘教训’,你说他还算人吗?”</p>

快斗沉默了。他知道洛保说的是实话,可看着她这副冷硬的样子,还是觉得心口发闷。</p>

“如果你们有空,帮我照看一下他母亲和女儿</p>

”洛保忽然松了口,语气软了些,“把她们接到……”</p>

话没说完,楼道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拐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洛保皱眉探头,看见工藤扶着一个面色蜡黄的老太太,小兰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拄着单拐、裤管空荡荡——正是高桥的母亲和女儿。</p>

“你们送这里干嘛?”洛保的声音陡然拔高,视线落在老太太空荡荡的左裤管上,</p>

语气里的震惊压过了冷漠,“还有你,腿都截肢了,过来干嘛?”</p>

老太太被她吼得一颤,握着拐杖的手剧烈地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洛……洛保小姐……我们……我们没地方去了……高桥他……”</p>

小女孩怯生生地从兰怀里探出头,小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睛却很大,像受惊的小鹿。她看着洛保,小声说:“阿姨……爸爸说……只有你能救奶奶……”</p>

洛保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看着老太太颤抖的肩膀,</p>

看着小女孩手腕上露出的针孔,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又涌了上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缴费单上刺眼的数字,老太太偷偷塞给她的一颗水果糖,还有小女孩画的、歪歪扭扭的向日葵。</p>

她忽然转身走进屋,声音闷闷地从里屋传来:“进来。”</p>

老太太愣了愣,连忙拉着小女孩跟进去,快斗和工藤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门。公寓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只是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p>

洛保从柜子里翻出干净的毛巾和毯子,扔在沙发上,没看他们:“暂时住这里。医药费我会继续打,但别指望我会管高桥。”</p>

老太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洛保小姐……我知道高桥浑……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小葵她……”</p>

“起来”洛保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是为了你儿子,也不是为了可怜你们。”她看向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为混蛋的错买单。”</p>

小女孩忽然挣脱老太太的手,跑到洛保面前,仰着小脸,把一颗用锡纸包着的糖果递过来:“阿姨,这个给你。医生说吃甜的,伤口会好得快。”</p>

洛保看着那颗皱巴巴的水果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个小女孩,曾把一颗糖塞到她手里,说:“妹妹,不疼哦。”</p>

她别过头,声音有些发紧:“快斗,带她们去收拾房间。”</p>

快斗应了一声,扶着老太太起身,小兰则牵着小女孩去了卧室。工藤走到洛保身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明白——她不是冷漠,只是把柔软藏得太深,深到连自己都忘了,</p>

洛保蹲下身,视线与小女孩齐平,声音里的冷硬淡了些,却依旧带着距离感:“你奶奶的腿……我医不好。”</p>

老太太的哭声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嘴唇哆嗦着:“洛保小姐,你不是……你不是有办法吗?高桥说你本事大,能让骨头长出来……”</p>

“他骗你的。”洛保打断她,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我再怎么有办法,也没办法让人骨再生。你本来不用截肢的,</p>

第一次检查时我就说了,控制血糖比什么都重要,可你听吗?”她看向老太太,“你偷偷把我打给你的胰岛素钱,又塞给高桥去赌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