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父亲?”</p>
洛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抬起手,借着从窗口漏进来的光,轻轻拂去膝盖上的灰尘,动作从容得像在自家客厅:</p>
“十五年前的卷宗里,馆长的资料写着‘独子早逝’,但我刚才看到你拖的东西——那个掉在地上的</p>
上面刻着‘田中’,和当年那个老管理员一个姓。”她顿了顿,声音更柔了,</p>
“老管理员当年快退休,却突然辞职,销声匿迹。一个父亲,怎么会看着儿子被当成意外死去?”</p>
“意外?”对方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冰碴子,“他们说他是整理古籍时摔死的!可他明明告诉过我,那些书里藏着有人走私文物的证据!他说要交给警察,结果第二天就成了‘意外’!”</p>
身影从阴影里挪出半步,洛保才看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手里拖着的是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刚才的“哐当”声是箱子上的锁链碰撞发出的。他的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洛保,像头困在绝境里的老兽。</p>
“是浅川和高桥,对不对?”洛保轻声问,“当年的兼职高中生,一个出国,一个守着图书馆附近的书店,</p>
你盯着他们十五年,却一直没找到证据,直到这次发现了新线索,才想把他们引出来。”</p>
老田中猛地攥紧了铁皮箱的锁链,指节发白:“你怎么会知道?”</p>
“因为你不是真的想杀人,”</p>
洛保慢慢站起身,快斗想拉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你在楼梯上写‘欠债的,一个都跑不了’却没对任何人动手,</p>
你在顶楼拖这个箱子,是想把当年的证据找出来,对吗?”</p>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目光坦诚:</p>
“我是医生,也是科学家,相信证据,不相信幽灵。你父亲的死,我知道你比谁都清楚不是意外。那些走私文物的人,不管是浅川、高桥,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你把证据给我,我保证——”她顿了顿,抬手轻轻按在小腹上,</p>
老田中看着她护在小腹上的手,又看了看她放在身侧的身份证,通红的眼睛里忽然滚下两行浑浊的泪:</p>
“证据……都在这箱子里……是我这些年偷偷找的……当年馆长发现他们用古籍夹带走私品,被他们推下书架……我躲在通风管道里,亲眼看见的……”</p>
他的声音哽咽着,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我不敢说……他们人多势众……我只能看着我父亲被当成意外……这些年我活得像个幽灵,就想等他们回来……”</p>
“通风管道?”快斗忽然开口,“十五年前工藤在通风口发现的布料纤维,是你的?”</p>
老田中点头,抹了把脸:“我爬进去的时候被勾破了衣服……”</p>
洛保看着他颤抖的肩膀,</p>
忽然想起自己藏了五年的秘密,</p>
心里一阵发酸,</p>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身份证,轻轻放进外套口袋,然后朝老田中伸出手:“箱子给我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p>
经过老田身边时,对方忽然说了句:“谢谢你……中国来的姑娘。”</p>
刚要离开,突然!</p>
冰冷的刀锋没入腹部的瞬间,洛保甚至没感觉到疼,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伤口往骨髓里钻</p>
她低头看着那截露在外面的刀柄,再抬头时,对上一张淬着恨意的脸——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眼熟,像在哪里见过的旧照片“你是? 我姐姐没死!不知道吗?</p>
“你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尖利得像碎裂的玻璃,握着刀柄的手还在用力,“明美……没死?”</p>
洛保的呼吸猛地一滞,血沫从嘴角涌出来,染红了下巴,</p>
她想笑,却疼得蜷缩起手指,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时,指尖已经开始发麻:“是……她现在叫洛溪……在国内……很安全……”</p>
“不可能!”女人猛地抽回刀,带出的血溅在她脸上,“我亲眼看着她倒在那里!是你!是你为了脱离组织,把她推出去当诱饵!”</p>
剧痛终于席卷而来,洛保踉跄着后退半步,被及时冲过来的快斗扶住。他的手在发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怒:“洛保!撑住!”</p>
“别碰她!”女人嘶吼着,手里的刀再次扬起,却被快斗用扑克牌死死钉在墙上。她疯了一样挣扎,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宫野志保!你凭什么活着?凭什么让明美为你牺牲?你连提她名字的资格都没有!”</p>
“我叫洛保……”洛保靠在快斗怀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拨号键,手机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彩铃,是小安最喜欢的儿歌,“我姐姐……真的没死……你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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