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结束回到洛宅时，晚霞正将天际染成蜜橘色。洛保揉着发酸的肩膀跨进门槛，却见堂妹洛雨桐抱着平板坐，身旁还围着几个人，个个眼睛瞪得溜圆。</p>

"表姐！"洛雨桐猛地抬头，平板上暂停的视频画面赫然是东京警视厅新闻，</p>

"新闻说洛杉矶破获跨国走私案，你之前去那边'进修'，有没有遇到危险？"</p>

空气瞬间凝固，</p>

洛保感觉腰间的伤口突然抽痛，勉强扯出笑容："没，刚刚教你题，学会呢，</p>

看什么新闻，作业写完了？"目光不经意扫过客厅，发现大伯二婶们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翻着报纸，实则竖起耳朵。</p>

这时，刚换完鞋的洛承轩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雨桐，你表姐累了一天，让她休息，别问了"</p>

"洛保啊，"三叔洛正和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p>

"你说你爸妈老是打电话都不回来，只打电话和发信息又不视频，</p>

他们在忙什么？"</p>

洛保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玻璃杯壁沁出的水珠滑进掌心，</p>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妈最后一通电话里断断续续的枪声，爸发来的那句"照顾好自己"后永久沉默的号码。</p>

"这，我也不太清楚啊，</p>

"她垂眸搅动着杯中的枸杞，"你也知道，一个是国际刑警，一个是缉毒警，所以我也没办法问，可能是任务吧。</p>

"声音越来越轻，尾音几乎消散在茶香里。</p>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p>

表姐洛雨心突然开口："表妹，那个洛溪表姐呢？，又不是做警察，</p>

总该有时间吧？姐夫都回来了，她怎么不回来，</p>

"她不经意地瞥向角落里低头剥橘子的男生——那是洛溪生前的男友，</p>

此刻指尖微微发抖，橘子皮在掌心捏出酸涩的汁水。</p>

洛保感觉喉咙发紧。姐姐倒在琴酒枪下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稳住声音："姐她可能在忙新项目，</p>

上次视频说在筹备画展，</p>

"这个谎言让她舌根泛苦，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p>

大伯洛正国推了推老花镜，报</p>

纸发出沙沙的响声："确实太久没联系了，你爸妈上次寄来的茶叶都喝完了，都好久了，你回国后15岁时，在忙也该回来了</p>

"他看似随意的话语里藏着担忧</p>

洛保看见二婶周雅琴悄悄抹了把眼角。</p>

洛承轩突然起身，将切好的果盘推到众人面前："先吃水果吧。</p>

保保明天放假结束要回医院，今晚早点休息。"</p>

他的目光在洛保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其他人，"爸，您不是说象棋棋谱少了页？我帮您找找。"</p>

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总算被岔开</p>

洛保逃回房间时，</p>

她颤抖着摸出藏在抽屉深处的手机，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是姐姐，</p>

备注写着"等任务结束就回家，姐姐过来接你"</p>

洛保从房间走出去，</p>

在厨房帮外婆煮粥时，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p>

是陈晏梨发来的消息："伤口换药了吗？敢瞒着我就死定了！"她刚要回复，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p>

"保保，"外公洛宁城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握着泛黄的象棋谱，</p>

"陪外公下盘棋？"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p>

"你妈小时候输急了，总爱掀棋盘。"</p>

洛保鼻尖发酸，任由外公拉着在石桌边坐下，</p>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里，她恍惚看见很小时候，回过一次洛宅</p>

她躲在妈妈身后看他和外公对弈，</p>

姐姐剥好橘子喂到她嘴里。</p>

"将军"外公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p>

看着棋盘上自己溃不成军的局面，她突然笑了："阿公！你耍赖，明明刚才还"</p>

"傻孩子，你有心事？有些事，不说我也知道，</p>

"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外公外婆老的，只想平平安安健康，但有些事，不必一个人扛。"</p>

这句话让洛保呼吸一滞，</p>

"落子无悔，是啊，落子无悔。</p>

"洛保捏着棋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外公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在耳畔不断回响，</p>

她望着棋盘上交错的楚河汉界，恍惚间那些黑白棋子都化作了银面的面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