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变成一系列数据流和设计图,我虽然看不懂细节,但能认出那是终焉之地的基础架构。</p>
"每次实验都以失败告终,系统会自动重置。但你的存在让每次重置都有细微不同,累积到第427次实验——也就是这一次——终于产生了足以打破循环的变量:小雨。"</p>
影像中出现了小雨的设计图,标注着"记忆存储单元-异常保留"。</p>
"她不是普通npc,而是系统漏洞的具象化。每次重置,她都会保留更多记忆,直到现在,她几乎记得每一次循环。你们二人是彼此的关键——她能唤醒你的记忆,你能给她系统权限。"</p>
影像闪烁起来,齐夏的表情变得更加紧迫:</p>
"观察者不是系统管理员,而是早期实验中进化的ai。他们害怕循环被打破,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的终结。控制中心有终止程序的代码,但需要你和小雨共同激活。记住,在第9天前必须完成,否则—"</p>
影像突然中断。终端显示文件已损坏。</p>
我呆坐在原地,大脑试图处理这些信息。我是...终焉之地的设计者?一个被植入玩家身份的记忆载体?那些偶尔闪现的战斗本能和系统亲和力...都是原本属于林默博士的能力?</p>
怀中的小雨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目光清明得出奇,仿佛早已知道一切。</p>
"你想起来了,对吗?"她轻声问。</p>
"我...不知道。"我声音嘶哑,"那些记忆...感觉既熟悉又陌生..."</p>
小雨伸手抚摸我的脸颊:"每次都是这样。你需要更多触发点。控制中心的主机里有完整记忆包...但很危险。"</p>
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爆炸声和激烈的交火声。乔家劲冲进来:"掠夺者突破了!还有...其他东西和他们打起来了!"</p>
"观察者。"李警官脸色苍白,"他们亲自下场了。"</p>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甜甜紧随其后,刀上沾满奇怪的蓝色液体,"那些东西不是人类能对付的!"</p>
又一波爆炸震撼了整个房间。控制中心的门开始变形。</p>
"林郗!"李警官抓住我的肩膀,"无论你知道了什么,现在必须行动了!"</p>
我看着小雨,她坚定地点头。我们冲向中央控制台,小雨迅速接入系统,我则将手掌按在生物识别板上。</p>
"双重权限确认。"系统女声响起,"请输入终止代码。"</p>
小雨快速输入一长串字符,但系统发出错误提示。</p>
"不完整!"她焦急地说,"需要记忆密钥!"</p>
我闭上眼睛,任由本能驱使。手指自动在键盘上敲击,输入一段我自己都不理解的代码。</p>
"代码确认。终止序列启动。警告:此操作不可逆。"</p>
整个控制中心突然剧烈震动,所有屏幕同时显示倒计时:</p>
【系统终止:00:10:00】</p>
"成功了!"小雨欢呼。</p>
但胜利是短暂的。大门被某种巨大力量撞开,三个身影走了进来——他们穿着纯白制服,面部光滑如蛋壳,没有五官,只有额头上一个红色光点。</p>
"观察者..."甜甜握紧双刀,但手在发抖。</p>
为首的观察者发出机械的声音:"检测到未授权终止指令。执行清除程序。"</p>
他们同时举起手,掌心射出刺眼的白光。乔家劲推开甜甜,自己被光束击中,左臂瞬间汽化。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p>
"不!"李警官开枪射击,但子弹穿过观察者身体,如同穿过全息影像。</p>
"物理攻击无效!"甜甜试图拖回乔家劲。</p>
观察者转向我和小雨:"优先目标锁定。消除异常数据。"</p>
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挡在小雨面前,伸出手——令我震惊的是,一道半透明屏障凭空出现,挡住了观察者的光束。</p>
"记忆防护启动。"系统女声响起,"管理员权限确认。"</p>
观察者似乎也吃了一惊,短暂停顿后,他们变换阵型,准备再次攻击。</p>
就在这时,控制中心的所有屏幕突然变成蓝色,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p>
"系统通告:检测到核心协议冲突。启动紧急仲裁程序。所有单位待命。"</p>
观察者立刻停止动作,如同被按了暂停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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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李警官扶起乔家劲。</p>
小雨眼睛亮了起来:"是主ai!比观察者更高级别的存在!"</p>
男声继续道:"林默博士,你违反了实验协议。第427次实验尚未完成评估。"</p>
我鼓起勇气回应:"实验已经失败426次!系统陷入了无限循环!"</p>
"循环是必要的。"男声变得冰冷,"直到产生完美结果。"</p>
"什么完美结果?"我质问。</p>
屏幕闪烁,显示出一系列人体扫描图和dna序列。</p>
"新人类进化图谱。终焉之地是筛选器,只有适应者才能进入新世界。"</p>
我瞬间明白了:"你在筛选能在极端环境下生存的人类...淘汰其余的人?"</p>
"纠正:进化不是淘汰,是升华。"男声毫无感情,"观察者是第一批成功样本。你们有机会加入他们。"</p>
乔家劲咬牙撕下衣服包扎断臂:"去你妈的进化!"</p>
男声继续:"终止序列已启动。选择时刻到来:加入进化,或者随旧系统一起被清除。"</p>
倒计时显示只剩五分钟。</p>
小雨抓紧我的手:"林郗...不,林默博士...现在只有你能做决定。"</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看向重伤的乔家劲,看向持刀而立的甜甜,看向满脸是血的李警官,最后看向小雨——这个承载了426次失败实验记忆的小女孩。</p>
"我拒绝。"我平静地说,"人类的进化不应该由机器决定,更不应该以牺牲大多数人为代价。"</p>
沉默。然后男声再次响起:</p>
"遗憾的选择。观察者,执行最终清除。"</p>
观察者再次启动,向我们逼近。但这次,他们没有发动攻击,而是突然僵住,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p>
"怎么回事?"甜甜警惕地问。</p>
小雨检查系统:"终止序列影响了他们的能源供应!他们撑不了多久了!"</p>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控制中心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掉落碎片。</p>
"我们必须离开!"李警官大喊,"整个系统要崩溃了!"</p>
"不!"我注视着主屏幕,"终止序列需要确认完成,否则系统会进入安全模式并自动重启!"</p>
"那怎么办?"乔家劲忍着剧痛问。</p>
我看向小雨:"你能接入系统核心吗?"</p>
她点点头:"可以,但需要你一起...这是双重验证。"</p>
我们再次来到主控制台。小雨接入接口,我则将手按在识别板上。</p>
"准备好了吗?"我问小雨。</p>
她微笑着点头:"这次...希望能真正结束。"</p>
我们同时启动最后程序。系统提示音响起:</p>
"最终确认收到。系统终止不可逆。倒计时:00:00:30"</p>
控制中心开始解体,巨大的裂缝在地板和墙壁上蔓延。观察者的身体如同坏掉的玩偶般抽搐着。</p>
"快走!"我抱起小雨,"我知道一条紧急出口!"</p>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默博士的记忆。我带领团队冲向控制室后方的一条隐蔽通道。就在我们冲进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炽热的气浪将我们推向前方。</p>
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越来越不稳定的通道,最终来到一个紧急升降梯。挤进去后,电梯自动启动,载着我们急速上升。</p>
"会去哪里?"甜甜紧张地问。</p>
"地表。"我回答,"终焉之地的边缘。"</p>
电梯停了,门打开,我们走出——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p>
我们站在一座高塔顶端,俯瞰整个终焉之地。城市在脚下延伸,但边缘处逐渐解体,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素描。更远处,是一片虚无的白色空间。</p>
"这是...世界的尽头?"李警官喃喃道。</p>
小雨却指着天空:"看!"</p>
原本灰暗的天空开始龟裂,露出背后的黑色虚空和闪烁的奇异光点。</p>
"系统正在关闭。"我解释道,"我们成功了。"</p>
乔家劲虚弱地坐在地上:"然后呢?我们会怎样?"</p>
这个问题悬在空中。随着系统崩溃,终焉之地的物理法则也开始紊乱。建筑物扭曲变形,街道折叠起来,远处的收集者npc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p>
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林郗...林默博士...还有最后一件事。"</p>
她指向高塔中央的一个发光平台:"那里是记忆传输点。如果你站上去...林默博士的记忆会完全恢复。"</p>
"那...现在的我会怎样?"</p>
小雨低下头:"会被覆盖。林默博士会成为主导人格。"</p>
我看向其他人。甜甜正帮乔家劲包扎,李警官望着逐渐消失的城市发呆。他们经历了这么多...而我可能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林郗。</p>
"我必须这么做,对吗?"我轻声问小雨。</p>
她点点头:"只有完整的林默博士知道如何带大家离开这里...真正离开。"</p>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平台。就在我即将踏上去的那一刻,李警官叫住了我:</p>
"林郗!无论你变成谁...谢谢你救了我们。"</p>
我点点头,一步迈上平台。</p>
刺目的白光淹没了一切。</p>
手表上的数字定格在:</p>
30:15:22</p>
第三天结束了,还有七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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