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乔芳满脸愁容：</p>

“去哪？我们能去哪？若是去了金州，战败的罪责定会推到我头上，不死也得扒层皮！”</p>

亲卫急得直跺脚：“就算去金州要受罚，也比被南朝捉回去凌迟处死好吧！”</p>

孟乔芳喉头滚了滚，吐出一声重重的叹息，那声音里裹着说不清的颓丧：</p>

“哎……”</p>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刀，递给亲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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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砍我三刀。”</p>

顿了顿，又低声补了句，</p>

“下手轻着些，别弄出致命伤。就当给旅顺城留个交代吧。”</p>

他抬头望了眼远处浓烟滚滚的城头：</p>

“战败的罪责，按规矩是全军都要受罚的……只有伤员，能从轻发落。”</p>

“主子，得罪了！”</p>

亲卫接过刀，咬了咬牙，先反手往自己腰上狠狠划了一刀，洇出一片暗红。随即握紧刀柄，对着孟乔芳的左臂猛劈下去：</p>

刀锋入肉的声音闷得发沉，孟乔芳身子一震，喉间挤出一声闷哼，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p>

“快，还有两刀！别间隔太久！放一起疼一次！”</p>

那亲卫刚要抬手，忽然捂着自己的腰弯下身子，脸色白得像纸：</p>

“操……”</p>

他爆了句国粹，捂着腰，将刀递给另一个亲卫：</p>

“我他妈好像用力过度，划破自己肚皮了，我得看看肠子会不会漏出来。”</p>

接刀的亲卫手忙脚乱地握住刀柄，看着孟乔芳臂上汩汩淌血的伤口，他心一横，猛地闭上眼，手腕用力便砍了下去。</p>

孟乔芳嗷了一声，大骂道：</p>

“你个狗娘养的！你小子砍我脸上啦！”</p>

那亲卫猛地睁开眼，见自己主子满脸是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刀 “哐当” 掉在地上：</p>

“主……主子……奴才刚刚没看准……”</p>

孟乔芳怒道：</p>

“什么没看准，你他妈的就没睁眼！”</p>

孟乔芳捂着脸颊，疼得浑身发抖，却突然 “嗤” 地笑了出来：</p>

“好…… 好得很！这下更像回事了 ，脸都成这样了，谁还不信老子是拼死突围的？</p>

走！去金州！”</p>

……</p>

另一边。</p>

海面上，明军的运兵小艇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滩头。</p>

城头上，几个建奴炮兵被这阵仗逼得红了眼。尽管明舰的炮火仍在不断砸来，碎石与弹片在身边呼啸，他们还是嘶吼着爬出残破的掩体，快速装填火药，点火开炮。</p>

“轰轰轰……”</p>

十数发炮弹飞出，大多落在海里，其中一铁弹拖着黑烟直奔最前面的小艇而去。</p>

只听轰的一声，船身被砸中，木屑混着血水飞溅，船毁人亡。</p>

郑成功望着那艘沉没的小艇和涌出的血水，气得咬牙切齿：</p>

“让所有炮舰集中火力，给我砸烂城头的炮位！务必压制住他们的火炮！”</p>

令旗立刻在桅杆上挥动，海面上的明舰纷纷调转炮口，新一轮齐射的轰鸣瞬间盖过了一切。密集的炮弹如冰雹般砸向城头，刚才还在发炮的建奴炮位顿时被烟尘吞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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