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命人前往定军山安营扎寨，一面亲率精骑远眺沔县城池。</p>
目光死死盯着城门上高悬的那颗人头。</p>
虽然看不真切，但在风中微微摇晃的球状物，像一枚刺目的楔子扎进眼底。让他咬紧了牙。</p>
一名亲卫见状，不由得拧紧眉头恨恨道：</p>
“狗皇帝太会打扮自己的声望了，不过派个将领出城杀敌，硬说是自己做的。”</p>
张定国却轻轻摇头，神情凝重：</p>
“是不是崇祯杀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沔县城内有一位可以在敌营前斩敌的猛人。</p>
就像说书先生嘴里的黄忠，在定军山刀斩夏侯渊，那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五虎上将，可传颂千年的事迹。”</p>
那亲卫应道：“我倒是听过这一段，想不到有人能复刻说书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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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呆，继续道：</p>
“不过，我们就在定军山扎营，这不吉利。”</p>
张定国应道：</p>
“休要信那些虚妄之说！我们只需要手中的刀。”</p>
说罢他看了看西侧的山峦叠嶂：</p>
“王定国和冯双礼明后天就到了吧。”</p>
亲卫应道：“是的，前军都督和后军都督的脚程差不多，明后天差不多都来了。中军都督回防了。”</p>
张定国一叹：</p>
“有消息称，前几天川东的狗官兵开始调兵遣将，似有反攻之势。中军都督王尚礼紧接着就回去了。</p>
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弹压住川地。”</p>
那亲卫道：“不是说右丞相严锡命大人，还有王国麟、江鼎镇两位尚书也一同回去协防了吗？”</p>
“严锡命、王国麟、江鼎镇三人确实回去了，可是……”张定国一叹，“四川太大了，大西主力又都来了汉中，留守兵力单薄，现在到处都很危险。”</p>
话罢，他一抖马缰，又向前驰进了些，看着城前的沟壑：</p>
“若是不能在一个月内攻破沔县，四川必然狼烟四起；</p>
若是不能在两个月内攻破沔县，四川就会全境沦陷，若是三个月都打不进沔县，大西……就要走上末路。”</p>
……</p>
城头。</p>
崇祯负手而立，看着城外一步步驰近的贼将，心道：</p>
“长得好像很年轻，献军中如此年轻的将领，应该也就是李定国了吧。可惜朕这一直没有得到生擒敌将的属性。”</p>
正沉吟间，身旁的张煌言忽然踏前一步，手按刀柄朗声道：</p>
“陛下，贼将已经逼近咱们壕沟了，要不要干他一炮！”</p>
崇祯开口道：</p>
“新运来的火炮确实可以炸到那里，但是，现在用，只会暴露我们的真正实力，张献忠就不敢亲临战场了。”</p>
张煌言点头：</p>
“对对对，还是陛下想得远，秘密武器就要对付贼帅张献忠，一炮干死他。再叫他见识见识何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p>
……</p>
城外。</p>
张定国盯着宽阔的壕沟和沟底的焦尸：</p>
“看来，崇祯早就算到达达会驱赶流民来填壕，早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p>
这几道壕沟和其中的陷阱，叠加上城头的火器，必然会吞噬无数人命。若没有20万人填沟，这城，拿不下来。</p>
若不是崇祯在城里，这座城，根本没有进攻的价值。可是，崇祯就在城里，他是天下最耀眼的战利品，达达不可能放弃攻城。</p>
只可惜了这20万人命。哎……”</p>
他幽幽一叹：</p>
“若是胜了，大明有可能分崩离析吧，若是败了，大西……”</p>
他只记得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调转马头，向中军大营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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