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一个字。</p>

石破天惊。</p>

外卖员小张的哭声停了。</p>

张父自己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困惑。</p>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p>

“那天烧一具尸体……”</p>

“胃癌死的，听说家里挺有钱，但儿女不孝，就老头子一个。”</p>

“我看见他嘴里有颗金牙，挺大的。”</p>

他的声音平板，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在说别人的事。</p>

“烧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p>

“等烧完了，扒拉骨灰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把那颗金牙捡了出来。”</p>

“藏在袖子里带回了家。”</p>

“找了个小金店，熔了，打了这个戒指。”</p>

“想着留给你娶媳妇用。”</p>

“谁知道……”</p>

他说不下去了。</p>

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p>

他看着自己的嘴，好像不认识它一样。</p>

外卖员小张彻底瘫坐在地上，手机掉在一旁，屏幕对着天花板。</p>

只能听到他压抑不住的呜咽声。</p>

直播间炸了。</p>

【我勒个大槽】：真……真偷了？！</p>

【挖掘机炒饭】：爹啊！亲爹啊！你糊涂啊！死人钱都敢拿！</p>

【红烧肉盖饭】：卧槽卧槽卧槽！真话符！主播牛逼！</p>

【芝士就是力量】：这爹……我无话可说。</p>

【大盘鸡拌面】：小张太惨了！娶媳妇的戒指是死人金牙做的，呕！</p>

【脆皮五花肉】：这鬼不找你爹找谁？偷了人家唯一值钱的东西！</p>

【螺蛳粉爱好者】：死前想吃加辣肠粉，死后金牙被偷，怨气能不重吗？</p>

张父也看到了地上的手机屏幕，看到了那些滚动的弹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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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血色尽褪，指着屏幕，嘴唇哆嗦。</p>

“你……你……”</p>

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p>

扶虞的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清晰地传出来。</p>

平静，没有波澜。</p>

“外卖员小张。”</p>

地上的外卖员小张猛地一颤，抬起头看向镜头方向，尽管他看不到扶虞。</p>

“主播……我……”</p>

扶虞：“先挂断连线。”</p>

外卖员小张一愣。</p>

扶虞：“今晚十一点，我会去找你。”</p>

“把戒指准备好。”</p>

“不必担心。”</p>

她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p>

外卖员小张还想说什么。</p>

“可是……”</p>

屏幕一黑。</p>

【您已退出连线】</p>

外卖员小张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抱着膝盖。</p>

他的父亲，站在一旁，失魂落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p>

直播间里。</p>

【v姐】：主播就这么挂了？</p>

【多味烧饼】：十一点去找他？主播要亲自出手？！</p>

【吉娃娃胡说】：意思是主播要去线下抓鬼？！！</p>

【今晚开会最终排】：刺激！今晚十一点蹲后续！</p>

【到你家】：小张别怕，抱紧主播大腿！</p>

【吉首】：这爹也是绝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p>

【上课呢】：所以那个饿鬼道app，真的是鬼弄出来的？专门找他爹的？</p>

弹幕还在热烈讨论。</p>

扶虞却已经放下了茶杯。</p>

她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p>

然后，看向等待区域的下一个头像。</p>

“第三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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