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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的营帐在演武场东侧，帐篷门帘用玄铁钉钉着，防止刺客突袭。</p>

他正蹲在火盆边擦长枪，枪头的血渍还没擦净——昨日刚处决了几个通敌的士兵。</p>

听见苏瑾怡的话，他猛地站起来，枪杆撞翻了火盆，火星溅在他鱼鳞甲上，"双玺？</p>

好！</p>

我带一百轻骑，半个时辰就能整队！"</p>

苏瑾怡望着两个大男人眼睛里的光，突然想起萧鸣在密室里欲言又止的模样。</p>

她摸了摸腰间的骨刀，刀鞘上的划痕还刺着手心——那划痕和木盒上的一模一样，可萧鸣的佩刀是玄铁打造的，从未离过身。</p>

"萧二皇子在门口。"张校尉突然说，目光扫过她紧绷的下颌，"要叫他一起？"</p>

苏瑾怡的手指在刀鞘上顿住。</p>

萧鸣这些日子总在她查案时出现，密室遇袭时他又恰好在场，可每次危险降临，他又总挡在她身前。</p>

昨日在刑房，她被毒烟呛晕，醒来时他正用内力帮她逼毒，玄龙令压在她腕间，烫得像团火。</p>

"不用。"她抓起桌上的地图塞进怀里，"他...有别的事要查。"</p>

府衙门口的石狮子被晨露打湿，萧鸣靠在右侧狮子旁，玄色大氅沾着几片梧桐叶，像是在风里站了很久。</p>

见她出来，他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她身后的张校尉和吴将军，还有那队已翻身上马的亲卫。</p>

"要去哪？"他问，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玉。</p>

苏瑾怡的马缰绳在手里缠了两圈。</p>

她望着萧鸣眼底的暗青，想起昨夜他守在她房外，直到五更天还能听见脚步声——或许他真的在保护她，或许...</p>

"查玄冥阁的余党。"她扯了扯缰绳，马颈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你若无事，便回东宫吧。"</p>

萧鸣的手指在玄龙令上摩挲了两下，最终只是点了点头。</p>

他身后的日头刚爬上屋檐，光落在他眼尾，将那抹失望照得明明白白。</p>

苏瑾怡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像是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p>

她猛夹马腹，青骓马长嘶一声冲出院门，将萧鸣的身影甩在身后。</p>

出了城门，秋风卷着枯草打在脸上。</p>

苏瑾怡望着前方渐黄的麦田，地图在怀里硌得肋骨生疼。</p>

张校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姑娘，前面是乱葬岗，过了岗就是废弃寺庙。"</p>

她拉紧缰绳，马速慢了下来。</p>

风里突然飘来股腐叶味，比寻常的荒草腥得多。</p>

她抬眼望去，前方的土路被野蒿覆盖，隐约能看见半截褪色的红墙——那是寺庙的山墙。</p>

"停。"她按住腰间的剑，"有动静。"</p>

马蹄声骤然止住。</p>

吴将军的长枪尖挑起一丛野菊，露出下面半枚青铜箭头——是玄冥阁特有的追魂箭。</p>

苏瑾怡望着那枚箭头，喉咙里的棉花突然变成了冰。</p>

她摸了摸怀里的地图，又回头望了望来路——萧鸣的玄色大氅，早已消失在晨雾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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