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统领见势不妙，挥刀砍向油布。</p>
苏瑾怡心下一紧，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两人滚进路边的雪堆。</p>
她的额头撞在石头上，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却看见钱统领腰间挂着个青瓷瓶——瓶身刻着玄冥阁的鬼面纹，和她在墨无痕手下尸体上见过的一模一样。</p>
"苏姑娘！"张校尉的刀架在钱统领颈间，"说，墨无痕在哪？"</p>
钱统领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渗出黑血。</p>
苏瑾怡瞳孔地震，她扯开他的衣领，只见心口处有个青紫色的蝴蝶印记——玄冥阁的毒蛊，一旦被擒就会反噬。</p>
她摸向他怀中，果然掏出半卷密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十五夜子时，开东三门，引流民入，以凤玺启...启..."</p>
后面的字被血浸透了。</p>
苏瑾怡攥紧密信，抬头看向张校尉："去城南废弃仓库，墨无痕肯定在那。"她扯下披风裹住慕容嫣的尸体，"你带尸回府衙，我去会会这位阁主人。"</p>
"不行！"张校尉按住她的肩膀，"太危险了！"</p>
"危险？"苏瑾怡抹去脸上的血，笑了一声，"我连死人都不怕，还怕活人？"她翻身上马，马蹄溅起的雪沫打在张校尉脸上，"若我子时未归，就烧了龙佩——萧鸣会来的。"</p>
城南仓库的门锈得厉害，苏瑾怡推了半天才挤进去。</p>
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她借着月光看见正中央摆着张檀木案，案上供着块褪色的凤纹锦帕——前朝皇后的信物。</p>
"苏姑娘来得巧。"阴恻恻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墨无痕倚着栏杆，手中把玩着枚青铜铃铛，"本以为要等到十五夜，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p>
苏瑾怡的骨尺突然烫得惊人，她抬头，看见二楼阴影里站着十几个持剑的死士。</p>
墨无痕的铃铛轻响，死士们同时迈出一步，鞋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p>
"你要凤玺。"苏瑾怡盯着他腰间的玉佩——和萧鸣的龙佩是一对，"你要双玺启禁忌之力，对不对？"</p>
墨无痕的瞳孔缩成针尖，"你怎么知道？"</p>
"因为我见过。"苏瑾怡摸出那半卷密信，"钱统领的信里写了。"她向前一步，"但你猜错了，萧鸣不会带凤玺来——他早就识破了你的局。"</p>
"那更好。"墨无痕轻笑一声，铃铛声骤然急促，"杀了她，把尸吊上城楼，就说前朝公主显灵...啊！"</p>
他的话戛然而止。</p>
苏瑾怡转头，看见萧鸣站在仓库门口，玄色大氅上沾着血，手中捧着枚玉色温润的玉玺——正是她异象里见过的凤玺。</p>
"萧鸣！"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p>
萧鸣抬眼望她，眼角果然有泪。</p>
他举起凤玺，月光透过玉身照在墨无痕脸上："你要的，在这。"</p>
墨无痕扑过来的瞬间，萧鸣反手将玉玺砸向地面。</p>
苏瑾怡惊呼一声，却见玉玺落地处腾起一阵青烟——哪里是真玉玺，分明是块裹了玉粉的陶土。</p>
"你！"墨无痕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供案。</p>
锦帕飘落时，露出下面的密道入口。</p>
"玄冥阁的禁忌之力，藏在地下。"萧鸣抽出腰间的剑，"但你等不到了。"</p>
苏瑾怡这才发现，仓库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张校尉带禁军到了。</p>
墨无痕的死士们见势不妙，纷纷后退。</p>
墨无痕突然大笑，从怀中掏出个瓷瓶灌入口中："想审我？做梦！"他的皮肤迅速发黑，"记住了，真正的计划才刚开始..."</p>
话音未落，他已倒在地上。</p>
苏瑾怡蹲下身，从他手中扯出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双玺合，鬼门开，十五夜，血漫城..."</p>
"走！"萧鸣拉住她的手往外跑，"禁军虽然到了，但玄冥阁的暗桩还没清完。"</p>
苏瑾怡跟着他跑出门，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p>
她回头望向仓库，却见密道里渗出缕缕黑雾，像有无数只手要抓住他们的脚踝。</p>
"萧鸣，那密信里说..."</p>
"先回府衙！"萧鸣的手紧了紧，"后面有动静！"</p>
苏瑾怡竖起耳朵，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无数人正踩着碎冰，朝他们逼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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