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时，萧云的后槽牙咬得发疼。</p>

松本正雄腰间那柄染血的配枪像根烧红的铁钎，戳得他眼眶发烫——那是牟勇去年在阳泉战役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枪柄上还留着牟勇用刺刀刻的"勇"字。</p>

"牟勇的刀掉了。"松本的中文带着股腐坏的甜腥，"不过他醒不来了，萧桑。"</p>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萧云太阳穴上。</p>

三天前牟勇为了替他挡那颗流弹，被弹片掀翻在土沟里，至今没醒。</p>

此刻松本的话里带着确凿的恶意，萧云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硝烟的血腥气，那是属于牟勇的血。</p>

"萧哥——！"</p>

山风卷着嘶哑的喊杀声劈头盖脸砸下来。</p>

萧云瞳孔骤缩——那是牟勇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破锣似的粗哑，混着枪托砸在人身上的闷响。</p>

松本的脸色变了。</p>

他猛地转头，身后的黑衣人阵脚顿时乱了半拍。</p>

萧云等的就是这个空当，握着匕首的手骤然发力，朝着松本的手腕划去。</p>

刀刃擦过布料的瞬间，松本向后暴退，腰间的配枪"当啷"坠地。</p>

"二牛！</p>

捡枪！"萧云吼了一嗓子，反手拽住身侧的小刘往左边扑。</p>

子弹擦着他后颈飞过去，在树干上凿出个焦黑的洞。</p>

树林里突然炸开一片惊呼。</p>

萧云滚进灌木丛时瞥见——牟勇正拎着根从黑衣人手里夺来的三八大盖，枪托上还滴着血。</p>

他的军装被划得破破烂烂，左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两把烧红的刺刀。</p>

"老子就说没死成！"牟勇吼着踹翻个举枪的黑衣人，枪管扫过另一个的太阳穴，"萧哥，右边三个！"</p>

萧云翻身抄起二牛扔过来的配枪，扳机扣得发烫。</p>

松本的手下显然没料到昏迷的牟勇会突然杀出来，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p>

二牛举着捡来的驳壳枪疯狂点射，小刘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往敌人堆里扔手榴弹——那是他刚才从尸体上摸的。</p>

"撤！</p>

往东边！"萧云踹开脚边的尸体，拽着牟勇的胳膊往林子里钻。</p>

牟勇的血蹭在他手背上，滚烫得惊人："你他娘的伤没好透！"</p>

"透不透的老子心里有数！"牟勇咧嘴笑，露出染血的后槽牙，"刚才那松本跑了？"</p>

"跑了。"萧云摸了摸怀里的地图，还在。</p>

他回头看了眼——剩下的黑衣人正追过来，但被二牛他们用手榴弹炸得缩在石头后面。</p>

突围比预想的顺利。</p>

等他们猫进半山腰的土窑时，天已经蒙蒙亮了。</p>

二牛押着个腿肚子中枪的黑衣人进来，那家伙疼得直抽抽，军靴上的骷髅徽章还沾着泥。</p>

"问。"萧云把配枪顶上膛，枪口抵住俘虏的下巴。</p>

俘虏的喉结动了动，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大大佐说，皇军要撤了，可暗刃不能撤实验体还没完成"</p>

"实验体？"牟勇蹲下来，手指捏着俘虏的下巴掰正，"老子在战俘营见过你们的破实验，拿活人做细菌培养？"</p>

俘虏浑身发抖："不不是细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