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四气验性 五味明经</p>
接连几日,用泽泻配伍的方子治好了不少病人,但守真并未停步。他将不同时节采的泽泻摊在药案上:春采的球茎瘦,色偏青;夏采的饱满,色雪白;秋采的带点微黄;冬采的则硬如石子。“春生木气,泽泻带点青涩,利水之力尚浅;夏长火气,得水火相济,所以最饱满,渗湿泄热最捷;秋收金气,性偏燥;冬藏水气,性偏沉。”守真边说边让阿竹记录,“《神农》说它‘寒’,其实是‘凉’,夏采的凉性最足,正好克制今年的暑热。”</p>
有个老秀才,患了“消渴”,喝得多尿得少,人瘦得像根芦苇,脉诊是“湿热伤津”。守真用泽泻配麦冬、生地,泽泻利水不伤津,麦冬生地滋阴润燥。老秀才喝了半月,尿量渐多,口渴却减轻了。“这就是泽泻的妙处,”守真解释,“它只去多余的湿,不去正常的津,就像疏渠,只排涝水,不抽井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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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又问:“师父,书上说泽泻‘入肾、膀胱经’,怎么看出来的?”守真指着药圃里的泽泻:“你看它的根,一头扎进泥里(入肾),一头连着水道(入膀胱),药性就跟着根走。有个妇人患‘子肿’,怀了身孕却腿肿如柱,我用泽泻配白术,白术健脾,泽泻利水,脾能运化水湿,肾能通利水道,两味药分工合作,肿消了,胎也稳了。”</p>
他又想起去年治过的一个“热淋”病人,解手时尿道刺痛,尿色红如血,用泽泻配瞿麦、滑石,瞿麦破血通淋,滑石滑利水道,泽泻引水下行,三药相须,三天就好了。“这便是‘七情’中的‘相须’,就像三个好汉抬水,力气更足。”守真让阿竹把这些病例都记在《济世堂医案》里,“将来你就懂了,药性不是死的,是活在病案里的。”</p>
第四回 五运更迭 土气得令</p>
那年秋天,气候突变,本该秋高气爽,却连日闷热,雨水夹杂着黄土,打在窗纸上沙沙响。病人的症状也变了:不仅水肿尿痛,还添了恶心呕吐,吃不下饭,连说话都有气无力。守真掐指一算:“今年土运太过,湿气夹着土气,堵了脾胃。脾主运化,被湿土困住,就像良田被洪水淹了,长不出庄稼。”</p>
他翻看前几日的方子,单用泽泻配清热药,病人虽排尿多了,却更没力气。“这是只去了湿,没顾上脾。”守真恍然大悟,“李时珍先生说‘渗去其湿,则热亦随去,土气得令,清气上行’,说的就是这个理!湿去了,脾土才能恢复力气,清气才能往上走,人才能有精神,想吃饭。”</p>
他调整了方子:泽泻、茯苓渗湿,白术、陈皮健脾,再加少量生姜温胃。有个卖豆腐的王二,吃了这方子,当天就觉得饿了,能喝下一碗粥。守真再看他的舌苔,腻苔褪了,露出底下的淡红,脉象也从滑数变得平和。“你看,”守真对阿竹说,“王二之前不想吃饭,是清气被湿浊压着上不来;现在湿去了,脾土‘得令’,清气自然‘上行’,胃口就开了。”</p>
为了验证泽泻与“土气”的关系,守真做了个试验:让两个水肿病人分别服药,一个用泽泻配健脾药,一个单用泽泻。结果配健脾药的病人好得更快,且不易复发。“这就像治水,不光要开渠(泽泻),还得加固堤坝(健脾),不然水还会再淹上来。”守真在医案上写下:“泽泻之功,在通不在补,必佐以健脾之品,方能水土相安。”</p>
冬藏时节,守真带着阿竹去泽畔查看泽泻的长势。此时的泽泻叶片已枯黄,球茎藏在冻土下,像在积蓄力量。“冬属水,泽泻藏于泥中,是在得水气之精。”守真说,“明年开春,它会再发芽,就像咱们的医道,代代相传,生生不息。”阿竹望着茫茫水泽,忽然明白,师父为何总说“药在天地间,也在人心间”——泽泻的灵韵,不正是人与自然相守相依的见证吗?</p>
(上卷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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