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阜白术军》(下卷)(1 / 2)

第五卷:邹氏传艺,术蕴农道</p>

太史慈班师后,幕阜山的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把阳坡的黄土晒得暖洋洋的。邹郎中的药圃里,新播的白术种子破土而出,紫芽顶着露珠,像一群刚睡醒的孩童。他知道,这株救了三军的灵草,得让更多人学会种养,才能真正护佑一方。</p>

邹郎中把儿子邹明叫到药圃,指着白术幼苗说:“这草金贵,得顺着天时养。你看,春分时它要‘生’,得松松土,让根能喘气——就像人开春了要舒展筋骨;夏至时它要‘长’,得勤除草,别让杂苗抢了养分——就像田里的稻子,要精心侍弄;霜降时它要‘收’,得选晴天挖,挖早了力气没攒够,挖晚了会受冻——就像庄稼熟了要及时割。”</p>

邹明跟着父亲学炮制:新鲜白术用米泔水浸三日,他问为何,父亲说:“米泔水是‘土之精’,能去白术的燥性,就像性子烈的人,得磨磨棱角;浸好后切片,用麸皮炒至微黄,麸皮属土,能助它健脾之力——就像好钢得经火炼,才能成利器。”这些法子,邹明都记在心里,还刻在自家屋墙的木板上,成了邹家的“白术心经”。</p>

有一年,“土运不及”,白术长得瘦小,村里有人想多施肥催长。邹郎中拦住了:“白术性子实,就像山里的汉子,施多了肥反而虚胖,没用。它要的是‘土气匀’,不是‘肥力猛’。”他带着村民在地里掺了些河滩的细沙,让土壤疏松,次年白术果然长得饱满。村民们叹道:“还是邹老爹懂这草的心思!”</p>

邹氏子孙代代传习种术之法,到了南北朝,邹家的白术已远近闻名。有人来拜师,邹家从不藏私,教他们看土色:“黄土带点红,种术准成功;黑土太黏,术根会烂”;教他们辨气候:“春寒多,盖层草;夏涝勤,挖沟排”。这些口传的经验,比医书还管用,幕阜山的白术,也越种越多,成了山民的“救命粮”和“钱袋子”。</p>

第六卷:贡术入宫,声名远播</p>

明朝隆庆年间,平江来了位新知县,姓王,是个文官,却懂医理。他听闻幕阜山的白术能治“脾虚湿困”,便亲自上山考察。见邹氏后人邹守仁种的白术,根茎肥白如脂,断面朱砂点密布,香气醇厚,不由惊叹:“这等好药,竟藏在深山!”</p>

恰在此时,宫中太后患“久泻”,太医院用了许多名贵药材都无效。王知县心思一动,取了邹家最好的白术,配上茯苓、干姜,制成药丸,托人送入京城。太后服用半月,腹泻竟止,面色也红润了。隆庆帝大悦,问此药何来,太监回禀:“来自湖广平江,名‘平术’。”</p>

帝曰:“此药能安太后,当为贡品。”从此,平江白术成了“贡术”,每年霜降后,邹家都要选最粗壮的白术,按“三蒸三晒”的古法炮制,装入锦盒,由驿站快马送往北京、南京。盒子上贴着封条,写着“平江贡术”,盖着县衙的红印,风光得很。</p>

送贡术的路上,还有讲究:得用黄土垫箱底,防颠簸伤了药性;遇雨天要用油布裹紧,怕湿气侵入——就像护送贵重的玉器。邹守仁常对送贡的人说:“这不是普通的药,是咱平江的脸面,得敬着护着。”</p>

有一年,贡术送到京城,太医院院判验看后,赞道:“平江白术,形圆而大,气香而厚,断面朱砂点如星,比别处的术,健脾之力胜三分!”他将其载入《本草品汇精要》,写道:“平术,出湖广平江幕阜山,得土气最纯,为白术之冠。”从此,“北参南术”的说法传开,平江白术的名声,比洞庭湖水还广。</p>

第七卷:术通四海,誉满中外</p>

清代康乾盛世,商贸流通渐盛。广州十三行的药商听闻平江白术之名,特地派人来收购。邹家后人邹玉堂,是个见过世面的,他说:“咱的白术,不光要供朝廷,还要让外乡人也能用得上。”他定下规矩:卖给药商的白术,必须是三年生以上的“老术”,每斤要保证有多少个朱砂点,少一个就减价。</p>

药商把平江白术装船,沿长江而下,经广州远销东南亚。在越南,华侨用白术配当归,治“产后虚损”;在新加坡,中医用白术配陈皮,治“水土不服”。有个马来苏丹,患“腹胀”多年,服用平江白术汤后痊愈,竟派人来平江,想聘邹玉堂去当御医。邹玉堂笑着回绝:“白术离了幕阜山的土,就没那么灵了,我得守着这根。”</p>

道光年间,《岳州府志》编修,特地来平江考察,将白术的种植、炮制、功效详细记入:“平术,春种秋收,阳坡黄土为佳。其性甘温,入脾经,燥湿健脾,治虚劳、水肿、泄泻……”还收录了邹家的“七情配伍歌”:“术配茯苓水湿消,术配干姜寒泻疗,术配人参气力增,术配当归血自调。”这些文字,让口传的经验有了文献依托,也让平江白术的名声更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