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药翁传:麻黄识微录》下卷(2 / 2)

“还有这个,”他又翻一页,“李寡妇,三十岁,风寒后无汗,却心慌失眠,用麻黄配酸枣仁、远志,两剂汗出,心慌止。说明麻黄配安神药,能‘发汗不伤神’。”</p>

书记员边记边感叹:“秦老爹,您这哪是《百草记》,分明是本‘麻黄经’啊!”秦老爹摆摆手:“我这只是‘土经验’,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只要能给后人留点有用的,我就满足了。”</p>

《州府药志》编成后,特意给了秦老爹一本,上面赫然写着:“青崖山产麻黄,性辛温,主风寒闭表,无汗咳喘,炮制有酒炙、蜜炙、甘草水浸诸法,配伍灵活,可与桂枝、杏仁、石膏等相伍,为治寒邪要药。采自秦氏《百草记》,验之临床,效如桴鼓。”</p>

秦老爹把这本药志供奉在药庐的神龛上,对着父亲的牌位说:“爹,您看,山里的草,也能上文书了。这不是儿有本事,是草木有灵,实践出真知啊。”</p>

第七章:薪火传稚子,青崖续药缘</p>

秦老爹年近七旬时,腿脚渐渐不利索,爬不动青崖山了。他便把药庐交给了徒弟柱子——那个当年被他用麻黄治好风寒的樵夫张二柱。</p>

柱子踏实肯干,跟着秦老爹学了十年,认药、炮制、配伍都学得有模有样,尤其是麻黄的用法,深得精髓。秦老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看见邻居家的小孩狗剩,蹲在药庐前,拿着根麻黄茎秆,像模像样地辨认,嘴里还念叨着“茎有节,叶如针,辛烈气……”</p>

秦老爹眼睛一亮。狗剩爹娘早逝,跟着奶奶过活,却天生对草药感兴趣,才八岁,就认识不少山里的草。秦老爹便把狗剩收为义孙,教他识字,教他认药,从麻黄开始。</p>

“狗剩你看,”秦老爹指着药圃里的麻黄,“这草为啥能发汗?因为它性辛温,辛能‘散’,温能‘通’,像给紧闭的窗户开了条缝,让里面的浊气(寒邪)跟着汗排出去。”</p>

“那为啥有的人不能用?”狗剩眨巴着大眼睛问。</p>

“就像窗户纸薄的屋子,不能开太大缝,不然风会吹坏屋子。”秦老爹笑着说,“体虚的人,就像薄窗户纸,用麻黄得小心,要么减量,要么加甘草、红枣这些‘补窗户纸’的药。”</p>

狗剩学得快,没多久就能帮着柱子炮制药黄了。他还喜欢问“为什么”:“爷爷,为啥蜜炙麻黄能治久咳?”秦老爹说:“蜜是甜的,能‘润’,麻黄是辛的,能‘宣’,一宣一润,就像给干涸的土地,先松土(宣),再浇水(润),才能长庄稼。”</p>

有次,狗剩看见柱子给一个风寒病人用药,没加甘草,就提醒:“柱子哥,这人面黄肌瘦,怕是体虚,得加甘草。”柱子一愣,仔细一看,果然病人脉弱,赶紧加了甘草,病人喝了药,汗出得匀,没出岔子。秦老爹看在眼里,欣慰地笑了:“这孩子,有灵性,懂‘看人下药’,比我当年强。”</p>

他把《百草记》交给狗剩,说:“这书不是让你死记硬背的,是让你照着上面的法子,自己去试,自己去添。爷爷这辈子只在青崖山打转,你以后要多出去看看,看看别的地方的麻黄,别的医者怎么用麻黄,把这书续下去。”</p>

狗剩捧着《百草记》,郑重地点头。</p>

秦老爹八十岁那年,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临终前,他望着窗外的麻黄,对狗剩和柱子说:“麻黄……是好草……要记得‘三留’……要记得……实践出真知……”</p>

乡亲们把他葬在青崖山的藏风洞附近,就在那丛他最早发现麻黄的石缝旁。柱子和狗剩在坟前种了一片麻黄,每年清明,都带着新采的麻黄来祭拜,告诉秦老爹今年用麻黄治好了多少人,又有了哪些新发现。</p>

第八章:草木有轮回,医道永流传</p>

几十年后,狗长成了“老狗剩”,成了青崖山一带最有名的医者。他不仅继承了秦老爹的药庐,还把《百草记》续写成了厚厚的《青崖药镜》,里面记载了上百个麻黄病案,详细到病人的年纪、体质、节气、用药后的反应,甚至还有麻黄在不同季节的药性变化。</p>

“春麻黄,芽刚发,性偏嫩,发汗缓,适合孩童;夏麻黄,茎已壮,性偏烈,发汗强,适合壮汉;秋麻黄,带籽,性偏收,发汗后不易脱力;冬麻黄,枯而未死,性沉,可引药入里,治风寒入骨。”这些都是狗剩在实践中摸索出的经验,写在书里,代代相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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