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口时，天已经擦黑。他刚走到槐树下，就见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声音发颤："阿强，你爹他他快不行了！"</p>

阿强心里一紧，提着那串黑疙瘩，跟着娘往屋里冲。屋里的油灯昏黄，爹躺在炕上，脸肿得发亮，嘴唇乌紫，呼吸像破风箱，每喘一口气，肚子就跟着晃一下。</p>

"爹！"阿强扑到炕边，把那串黑疙瘩举到爹眼前，"您看，俺找到药了！这东西能治水肿！"</p>

爹的眼睛勉强睁开条缝，看了看那黑疙瘩，又看了看阿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说"试试"。</p>

阿强手忙脚乱地拿起一块，刚要往嘴里塞，就被娘拦住了："万一有毒呢？你爹已经这样了，不能再遭罪了！"</p>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村长老远就喊："阿强娘！阿强回来了没？快去看看，王寡妇家的娃，肿得快没气了！"</p>

阿强心里一横，对娘说："娘，俺先去王家试试。要是俺没事，就给爹用！"他抓起几块黑疙瘩，跟着村长往王寡妇家跑。月光洒在他身上，把那串黑疙瘩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通往生的路。</p>

二、野猪食苓 阿强探秘</p>

王寡妇家的土坯房里，比阿强家更暗。</p>

炕上铺着层干草，草上躺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脸却肿得像个圆饼，眼睛被挤成了两条缝，小肚子鼓得像塞了个皮球，轻轻一碰，就"哇"地哭起来，眼泪混着脸上的汗珠往下淌。</p>

"阿强，你可来了！"王寡妇扑通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裤腿，"救救娃吧，他才五岁啊！"</p>

阿强扶起王寡妇，把手里的黑疙瘩放在桌上："婶子，这是俺在黑风口挖的，野猪都吃，说不定能治娃的病。"他拿起块小的，用村长递来的菜刀切碎，"俺先煮点水，让娃试试，要是不好，俺俺给你当牛做马！"</p>

王寡妇看着那黑褐色的疙瘩，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救子心切，点了点头："俺信你，你是好孩子。"</p>

村长在灶房里支起陶罐，添了些山泉水，把切碎的黑疙瘩扔进去。火苗"噼啪"地舔着罐底，没多久，罐里就冒出些白气，带着股土腥的甜，混着柴火的烟味，漫得满屋都是。</p>

阿强守在灶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陶罐。王寡妇抱着孩子，跪在灶前，对着火苗祈祷："山神保佑，让这药管用吧"村长蹲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他心里的希望。</p>

药熬了半个时辰，阿强把药汤倒在碗里，凉了凉，用小勺喂给孩子。孩子哭着不肯喝，药汤沾了点在嘴角，他咂咂嘴，居然没吐——这孩子病了半个月，啥药都喂不进，现在居然肯尝这黑疙瘩熬的汤。</p>

"喝了，喝了就不疼了。"王寡妇赶紧哄着，一勺一勺地喂。小半碗药汤下肚，孩子居然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p>

"睡着了。"王寡妇松了口气，把孩子放在炕上盖好被子。</p>

阿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婶子，俺先回去看看俺爹，要是娃有啥动静，立马去叫俺。"</p>

回到家，爹还在昏昏沉沉地喘气。阿强也不敢怠慢，赶紧又煮了罐药汤，用小勺一点点往爹嘴里喂。爹没咽，药汤顺着嘴角往下流，娘赶紧用帕子擦掉，眼泪掉在帕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p>

"爹，您醒醒，喝口药"阿强的声音带着哭腔。</p>

折腾到后半夜，爹忽然咳嗽了几声，嘴一张，居然咽下去一口药汤。紧接着，他喉咙里"咕噜"响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些，看着阿强，慢慢抬起手，指了指窗外。</p>

阿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窗外的月亮挂在老槐树上，像个银盘。他忽然明白了爹的意思——等等，再等等。</p>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村长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激动："阿强！阿强！快起来！王寡妇家的娃娃尿了！尿了一大泡！"</p>

阿强"噌"地从地上站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王寡妇家的灯亮得像太阳，孩子被抱在怀里，裤子湿了一大片，脸上的肿消了些，眼睛能睁开一条缝了，正含着奶娘的乳头大口喝奶。</p>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