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深夜，李长风派心腹来报：</p>
“大人！抓了三条杂鱼！血刀门外围弟子，摸黑来泼火油放火，被兄弟们当场按住！”</p>
我连夜赶到了和天下。</p>
三个血刀门徒被捆得像粽子，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嘴里却兀自不干不净地咒骂着。</p>
“识相的放了爷！否则，血刀门天天来，烧光你们这破地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嘶吼道。</p>
我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没有废话，用双蛇佩径直读取了他们的信息。</p>
“张猛，幽州下河郡张家村人，三年前欠税四十钧，畏罪潜逃，加入血刀门‘血狼堂’。”</p>
“王二狗，下河郡王家庄，欠税三十五钧，去年入伙。”</p>
“李四，同郡，欠税二十三钧，今年初入伙。”</p>
我用冰冷的声音，精准地报出他们的姓名、籍贯、欠税额和入伙时间。</p>
三人的咒骂戛然而止，“你怎么知道？”</p>
“我叫江小白。”我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我对付血刀门的手段，你们应该听过。”</p>
三人身体猛地一颤，面如死灰。</p>
“江……小……白！”</p>
这三个字在幽州，早已是煞神的代名词！</p>
我竖起两根手指，在摇曳的火光下，如同阎王的催命符。</p>
“现在，你们眼前有两个选择……”</p>
“第一，做我的客户。”</p>
“签‘归正贷’，你们欠朝廷的那点债，我‘和天下’替你们清了！条件只有一个：签下与血刀门断绝关系的声明，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p>
张猛三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p>
替他们还债？还有这种好事？</p>
“第二，做我的敌人。”</p>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我亲自送你们上路，保证干净利落，让你们少受点零碎苦头。选吧！”</p>
生与死，自由与毁灭，如此赤裸裸地摆在眼前。</p>
三个原本凶悍的亡命徒，此刻抖如筛糠，眼神惊恐地在望着我。</p>
“第一个！大人！我们选归正！我们签！”王二狗最先崩溃，带着哭腔嘶喊出来。</p>
张猛和李四也如梦初醒，拼命点头，生怕晚了一秒那催命的第二根手指就落下来。</p>
“很好。”我对旁边的吕龟年微微颔首。</p>
老吕心领神会，嘿嘿一笑，变戏法似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p>
三份“归正贷”契书、三份“与血刀门断绝关系声明”、外加将他们所欠朝廷债务正式转让给“和天下钱庄”的债权转让契书。</p>
墨是新研的，笔是现成的。</p>
三人几乎是扑过去，手指哆嗦着，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鲜红的手印。</p>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生怕我反悔。</p>
“带下去，好生看着。”我对守卫吩咐。</p>
三人被拖走时，腿都是软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茫然。</p>
天色刚蒙蒙亮。</p>
王碌带着一身寒气，快步走进了钱庄后院。</p>
他恭敬地奉上三份盖着鲜红镇武司大印的“债务缴清文书”。</p>
我扫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p>
这就是“归正贷”的第一步，合法、合规、具有官府背书的“洗白”。</p>
当吕龟年拿着这三份盖着官印的文书，再次出现三人面前时，张猛等人彻底懵了。</p>
“别急着高兴，”吕龟年笑眯眯地说道，“债是清了，可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真打算回老家种地？”</p>
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带着几分迷茫。</p>
种地？估计他们早忘了锄头怎么拿了。</p>
“跟我来，”吕龟年招招手，带着他们穿过钱庄后门，去了隔壁的当铺。</p>
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光线昏暗。</p>
吕龟年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诱哄，“你们在血刀门待过，知道些东西吧？比如，哪个堂主克扣手下？哪个据点守卫松懈？或者……谁私下里抱怨过门主？甚至，谁手里有门里见不得光的‘私货’？”</p>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些消息，在我们这儿，能换银子！真金白银！够你们安家置业，或者……远走高飞的本钱！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p>
三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p>
刚脱离死境，洗清了债务，现在居然还有机会赚钱？这简直是天降馅饼！</p>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杜清远凑到我耳边，“姐夫哥，我有个主意！”</p>
“哦？”</p>
杜清远道：“他们吐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值几斤几两，咱们不能光听他们自己吹吧？”</p>
他压低声音道，“之前葬魂谷的那个假血影使张镰，我看他……可以‘再就业’了！让他来评估这些情报的价值，他最懂血刀门里那些弯弯绕绕！”</p>
我赞许地看了杜清远一眼，这小子脑子转得够快。</p>
“主意不错，不过，让他待在暗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绝不能暴露！”</p>
……</p>
当天下午，几名镇武税吏，护送三人离开了幽州城。</p>
与此同时，和天下门口，那张贴满“归正贷”细则的告示栏旁，一张崭新的、墨迹淋漓的大红喜报贴了出来，异常醒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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