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立竿见影。</p>

当夜，更深露重之时，和天下钱庄那扇厚重的大门，被一阵急促的叩击声敲响。</p>

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汉子，眼神躲闪，声音颤抖：“俺想问问……那个归正贷……还能办不？”</p>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p>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那扇大门被不同的人被不同的人敲响。</p>

有时是一个背着破包袱、形单影只的汉子。</p>

有时是两三个互相作伴的莽汉。</p>

吕龟年成了最忙碌的人，钱庄、当铺的灯火常常通明至后半夜。</p>

杜清远则兴奋地穿梭其中，将筛选过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我案头。</p>

而一到白天，钱庄又如往常般死寂！</p>

幽州城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汹涌。</p>

血刀门这座看似坚固的冰山，从最底层开始，正悄然发生着致命的裂变。</p>

……</p>

半个月后。</p>

数字是冰冷的，却最能说明问题。</p>

“整整一百零七人了，姐夫哥！”</p>

杜清远拿着最新的名册，声音带着激动，“连隔壁郡血刀门外围都闻着味儿摸过来了！他们那边风声更紧，欠债跑路的也多！咱们的‘归正贷’，真成金字招牌了！”</p>

案头堆积的情报卷宗也厚实了许多。</p>

不再是外围混混的鸡毛蒜皮，而是渐渐触及血刀门一些核心线索。</p>

沈默从平安里那个便宜小院传回的消息也印证了阴家外围的躁动。</p>

几处可疑的晶石流动指向了血刀门可能藏匿的新巢穴方向。</p>

反扑，如期而至！</p>

而且比预想中更血腥、更直接！</p>

一个清冷的早晨，三具归正者的尸体，被粗暴地扔在钱庄正门口的石阶上！</p>

尸体都面目全非，眼珠被剜去，舌头被割掉，四肢被残忍地反向折断，扭曲成非人的角度。</p>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的胸口，心脏被掏空，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p>

旁边，用鲜血在地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叛徒者，皆此下场！”</p>

刚刚有起色的归正贷，骤然停滞！</p>

那些在暗夜中徘徊的身影，彻底消失了。</p>

甚至白天，连远远观望的人流都稀疏了许多。</p>

无形的恐怖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的血刀令更具冲击力。</p>

它用最直观的血肉模糊，宣告着背叛的代价。</p>

杜清远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双眼赤红：“王八蛋！畜生！姐夫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得杀！杀他个血流成河！把赫连虎那老狗的脑袋也挂到东市去！”</p>

“急什么？”我端起茶杯，声音平静道，“等着。”</p>

杜清远难以置信，“再等下去，人都被他们吓破胆了！谁还敢来？”</p>

“就是要让他们吓。”我看着杯中起伏的茶叶，“压迫越重，反抗越强。血刀门越是用这种酷烈手段镇压，底下人心里的怨恨和恐惧就积累得越深。现在缺的，只是一个足够大、足够痛、让所有人都看清血刀门已是穷途末路的‘伤口’。”</p>

……</p>

舆论战，紧随血腥而来。</p>

几乎是在尸体被发现的同一天，流言开始在幽州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中疯狂蔓延：</p>

“听说了吗？那些去办归正贷的傻子，全都被镇武司抓进大牢了！”</p>

“什么清偿债务，重获新生？骗鬼呢！江小白那是钓鱼！钓的就是那些欠债的血刀门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