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神的路走不通，那便另辟蹊径。</p>

身为帝君的墨君毅，和身为天帝的张闵晨，或许，才是破局的关键。</p>

殿门在凌博渊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那片庄严肃穆的云海。</p>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如风中残雪，瞬间碎裂成万千晶莹的霜花。</p>

霜花不染尘埃，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随即消散于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存在过。</p>

天神依旧站在原地，那抹温和的笑容，终于彻底褪去，化为一片深沉的疲惫。</p>

他凝望着霜花消散的虚空，良久，才缓缓抬起手，指尖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p>

总算是……走了！</p>

他心中默念，那股如芒在背的压迫感终于消散。</p>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非安宁，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寒意。</p>

他知道，今日这冰神虽去，却如一颗投入深潭的寒石，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p>

蟾昕瑶如一只受惊的老鼠，从宝座幽暗的阴影里探出身来。</p>

她拍打着裙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p>

那动作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张声势。</p>

她蹑足走近，目光却像受惊的蝶。</p>

不由自主地飘向，凌博渊消失的殿门方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p>

“天神……火神他……还能回来吗？”</p>

“万一……万一他真回不来了，冰神他……怕是会……”</p>

天神并未回头，只是背对着她。</p>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不带一丝波澜：</p>

“天罚之路，是他自己选的。”</p>

“生死有命，非本座所能定夺。”</p>

他终于缓缓转身，脸上挂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漠然：</p>

“至于凌博渊……他最是明事理，知天规。”</p>

“只要岩洪超之死，‘合情合理’，他便师出无名。”</p>

“况且……”</p>

天神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p>

“他心中尚有天庭，便不会真正倒戈。”</p>

蟾昕瑶如蒙大赦，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p>

那笑容挤得她，五官都扭曲了：</p>

“是是是，天神英明！”</p>

“一切都按规矩来，滴水不漏，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p>

天神的目光落在，她那张因过度奉承，而显得格外丑陋的脸上，胃里泛起一阵生理性的不适。</p>

那是一种比憎恶更复杂的情绪，是居高临下的鄙夷，是对蝼蚁聒噪的厌烦。</p>

他不再多言，衣袖一拂，身形已如云烟般飘回云台之上。</p>

阖上双目，将眼前的一切污浊，彻底隔绝在心门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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