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唇边逸出一声悠长的叹息：</p>

“哎！……”</p>

那叹息仿佛承载着三界的重量，沉沉地压在凌博渊的心头。</p>

“冰神！”</p>

他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p>

“龙族鳞甲遍布九天，根须深植幽冥。”</p>

“五公主净敖言携泪而来，立于本座殿前。”</p>

“本座若视若无睹，这‘公道’二字，又置于何地？”</p>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一切：</p>

“既已受理，必有裁断。”</p>

“既是裁断，若无惩戒，何以立威？”</p>

“何以服众？”</p>

言罢，天神竟缓缓走下云台，每一步都踏在虚无的云气之上，却发出金石般的回响。</p>

他行至凌博渊身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语气也变得“语重心长”：</p>

“冰神，你与本座，皆身居高位，便更知高处之寒。”</p>

“这惩罚，是给龙族一个交代，也是给你们一个磨砺。”</p>

“本座……亦是身不由己。”</p>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安抚：</p>

“火神性情如火，坚毅不屈。”</p>

“他的能耐，你比本座更清楚。”</p>

“区区考验，于他而言，不过是浴火重生的前奏罢了！”</p>

凌博渊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覆着一层寒冰，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p>

他听懂了天神，话里的每一层意思。</p>

那不是辩解，而是宣判。</p>

宣判了在“三界大局”面前，他与岩洪超的生死，不过是天神权衡利弊后，可以舍弃的棋子。</p>

净敖言的哭诉，龙族的威势，都成了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p>

天神不是畏惧，而是不愿为了他们，去动摇整个天庭的根基。</p>

这份“情有可原”，冰冷得刺骨。</p>

理智告诉他，天神所言非虚。</p>

硬闯，只会将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p>

他眼中的杀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p>

那沉寂之下，是燃烧的怒火与冰冷的决断。</p>

凌博渊的身姿依旧挺拔如万载寒松，他缓缓地、极其标准地拱手行了一礼。</p>

这个礼，敬的是天神之位，而非天神其人。</p>

“告辞。”</p>

两个字，掷地有声。</p>

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p>

天神殿的辉煌灯火，映照着他离去的身影，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暖意。</p>

他心中已有计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