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为着如意的安危忧心忡忡，四处奔走；而海中，浸在水里的如意身上的药效渐渐退去，已慢慢恢复了些力气。</p>

她攥着匕首，顺着大船的船身一点点往上攀爬，指尖被粗糙的船板磨得生疼，也顾不上了。</p>

总算在晨光微亮时，她悄悄躲进了大船的货舱。</p>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照到甲板上，将她身上留下的水渍很快晒干，没留下半点痕迹。</p>

暂时脱了险，如意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紧绷的神经一松，胳膊上伤口的疼痛才愈发清晰起来。</p>

她从腰封里摸出随身藏着的一小包金疮药 —— 虽用防水油纸裹着，可泡了这许久的水，药粉早已成了泥状。</p>

她不知药效还剩多少，却也只能聊胜于无，小心地将药泥涂在了伤口上。</p>

如意撕下一块衣袖布料，仔细将伤口包扎好，而后在货舱里打量起来。</p>

舱内除了堆着的粮食袋子、几筐新鲜蔬菜，还有几只鱼桶里正扑腾的活鱼，余下便是些锁得严实的箱子码得整整齐齐，角落里还靠着几个柜子和二十几个大缸。</p>

她心里大致有数：这大缸里应是供人饮用的淡水，这粮食和柜子瞧着是船主自家的物件，那些上了锁的箱子，想来便是租船的客人托运的货物了。</p>

查看货舱的大致情形后，如意将目光锁定在角落的柜子上，希望里面能找到干粮先填肚子。</p>

她轻手轻脚打开最近的柜子，里头却装着腌肉，不是能直接吃的。</p>

刚摸上第二个柜门，货舱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如意心头一紧，左右扫了眼，赶紧躲到一堆粮食袋后面，屏住了呼吸。</p>

“狗娃，先搬袋大米送去厨房。”中年汉子的声音传了进来。</p>

“好嘞，师父！”答话的是个少年，声音清脆。</p>

如意只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在心里不住默念：“别过来，千万别到这边来！”</p>

许是祷告起了作用，少年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p>

可他没立刻搬米袋，反倒“咦”了一声，扬声喊：“师父，你看这儿怎么有水渍？”</p>

如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透过粮袋的缝隙偷偷看去——那水渍，正是她方才在柜子前站过的地方留下的！</p>

中年汉子寻声走过来，扫了眼那片水渍，没当回事，随口道：“嗨，许是昨天给那位少爷打水时，不小心洒在这儿的，别管了，先搬米。”</p>

那少年连应两声“好，好”，刚要弯腰搬米袋，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旁的柜门开了条缝隙，嘴里不由得嘟囔起来：“怪了，这柜子我昨儿明明关严实了，怎么开了？”</p>

如意的心一下子又揪紧了——这正是她方才慌着躲藏时，摸上的第二个柜门，应是那时带开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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