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对一具死尸，他不介意给一点情绪价值，以鼓励对方说下去。</p>

老人更是得意，但他迅速收敛表情，再次摆摆手：</p>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做得不对——恰恰相反，你做得很好，做的很对！</p>

“新王登基，就是要立威，该折腾！</p>

“第三城灭了，也就灭了！</p>

“杀鸡儆猴，才能让其他堡垒，望风而降，开一世太平！</p>

“你又是上天，又是入地的，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以此抓权，整军，沽名，养望嘛——</p>

“那九天之上，九地之下，难道真的有什么敌人不成？！”</p>

老人比起一个大指，满脸都是赞许：</p>

“英雄出少年！这一招，高，实在是高！”</p>

他话锋又是一转：</p>

“可这样，也就够了，</p>

“大人，或者说——陛下，</p>

“您不能再杀人了，</p>

“不能再杀更多好孩子了，</p>

“再这么下去，您就真的寒了五姓七望的心呐！</p>

“盛世一开，您还得用这些孩子呢。”</p>

老人语重心长：</p>

“你，您，</p>

“您既然能见到我，</p>

“说明您，走到了这个高度——</p>

“这个治天下的高度。</p>

“有些事，对外人，我们从来不说。</p>

“但对内，我们一是一，二是二，有什么，说什么。</p>

“这治天下，和打天下，终究是不同。</p>

“我听说，你告诉百姓，你的军队已经打到了海对岸？</p>

“我权当真的听。</p>

“可不管你打到哪，这天下，还是原本的天下，”</p>

老人直视着陆明的双眼，目光如炬：</p>

“说了这么多，我找你，就是一件事——</p>

“大人，陛下，你别忘了，</p>

“你还用得着我们，</p>

“你只能用我们。</p>

“只有我们知道如何治世，</p>

“这是新帝国开国以来，用无数错误换来的，真知灼见。”</p>

老人顿了顿，继续说道：</p>

“我知道，你用白鹿，但不止用白鹿，</p>

“你肯定还用了不少新人，一些下面的人里提拔起来的，</p>

“你觉得那些人肯定更清，更廉，更富于理想和献身精神，</p>

“但你不明白。</p>

“你还年轻。</p>

“那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尝到过权力的真正滋味。</p>

“如果你执意任用他们，五姓七望，也并不会和你对着干——我们也不是你的对手。</p>

“不过是蛰伏起来罢了，</p>

“然后，看着你的新王朝，重新摸索个几十年，</p>

“再走上我们的老路，</p>

“看你选出的这些人，加入我们，壮大我们。”</p>

最后几个字，老人说得一字一顿，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冷光：</p>

“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一个最残酷的真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