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度将三七送到郡主府门口，他先下了马车，回首接她下来。</p>

待三七下来后，两人看着彼此，眼神里明晃晃的舍不得，叫旁人看着都禁不住嘴角上翘，纷纷挪开视线，唯恐下一刻就笑出声，破坏了气氛。</p>

“那堵墙被封上了，还真是不方便。”三七撇嘴道：“白天落了雨，夜里该是有月亮的，赏月吃酒，想想都快活。”</p>

燕度压低声音：“我翻墙来寻你便是。”</p>

三七嗔他一眼，“走了。”</p>

她扭头走出两步，猛地转身，杀了燕度一个措手不及。</p>

她脚尖一垫，在他唇上飞快一啄，这才飞快跑了。</p>

燕度在原地怔怔站了好一会儿，等郡主府的大门都关上了，南浔实在看不过眼了，憋着笑小声道：“少将军，快别看了，那大门都要给盯出窟窿了。”</p>

燕度瞪他一眼，这才上了马车，吩咐回府。</p>

等马车走远后，燕度脸上那副毛头小子老房子着火的样儿才淡去，眸间多了沉思。</p>

剑纹浮现，太钺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内。</p>

他啧了一声：“可憋死我了，那叫楚茴的一股子陈年老茶味，我真是等不及想收拾她了。”</p>

“急什么，既是陈年老茶，自然要烧壶沸水浇过去，才能叫众人都闻见那味儿才是。”燕度说罢，话锋一转：“刚刚，你感觉到了吗？”</p>

“感觉到什么？你和小十啃嘴巴子的时候我可没偷看，怕长针眼。”太钺那贱嘴不饶人，神情也是嘲讽的，“你俩间的腻歪我没感觉到，但酸气也杀意我可是闻见了。”</p>

太钺眼神戏谑：“有条酸菜鱼上钩了。”</p>

郡主府外斜巷。</p>

鳞次栉比的青灰檐角下，伏城暗紫衣袍几乎与斑驳砖墙融为一体，他像是被钉死在阴影里的鬼魅。</p>

指节抵着粗砺砖缝，掌心不知何时破开了口子，血珠顺着苍白的腕骨滑落，在青苔斑驳处溅开细小涟漪。青苔的腐湿味混着掌心血锈味，竟酿成某种令人作呕的甜腥。</p>

伏城脑中翻覆着的全是先前所见的那一幕。</p>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忽然低笑出声，窒息感在胸腔里如藤蔓般绞紧。</p>

相处千万载，他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小回……</p>

原来，她竟也会用那样的眼神，去看另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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