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亚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p>

凌桬闭了闭眼，没说话。</p>

她那样无声无息，从医院回来就不再吵不再闹，麻木得跟活死人一样。</p>

他望着她，眸色深沉近墨，里面似乎还藏着股狂风暴雨。</p>

忽地，一把将她搡倒在床上，他欺身就压了过去。</p>

凌桬躺在那里，也不反抗，只是整个人都僵成了一块石头，唯有眼泪连绵地往外涌着。</p>

她泪眼模糊看着唐书亚，嗓子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唐书亚你不是人。”</p>

他感觉她的身体温度比刚才还降了几度，摸上去如冰水的凉，虽然身子绷直，双腿却一直在打颤。</p>

他立时停了动作，低头看她。</p>

凌桬只感觉小腹绞痛，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受控地流淌了出来，她鼻尖渗出细小汗珠，慌乱伸手推他，“唐书亚，你行行好，我现在小腹好痛……”</p>

他的眉心一下子蹙紧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流血？”</p>

说完他帮凌桬穿回裤子，抱起她着急地往外走去。</p>

“你放我下来。我去卫生间……”</p>

凌桬紧攥着他的衣袖，唐书亚瞬间顿住脚步，神色冷峻，“去什么卫生间，去医院。”</p>

“不用，真不用。等一会儿就没事了，我去一下卫生间就可以了。”</p>

唐书亚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却还是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去了卫生间。</p>

凌桬任由他抱着，眸光落在他的白色衬衫的衣袖上，上面被血洇染成一片红。</p>

他这样一丝不苟，精致得体的人似乎毫不在意。</p>

她从下往下看去，他的下颔崩得很紧，紧得有条青筋鼓了起来，嘴唇抵成一条直线，幽沉的眸色里匿着几分忧心与着急。</p>

她的睫毛如蝴蝶般轻轻垂下，在她的眼部轮廓投下淡淡的影子，心里有了酸涩的刺痛。</p>

那日订婚宴上他的凉薄寡情彷如昨日，历历在目。</p>

明明刚才还想用强，但这会儿一副担忧的神情。</p>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p>

唐书亚推开洗手间的门，将凌桬轻轻放下：“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我帮你？”</p>

“不用你帮，你也帮不了什么，你先出去吧。”</p>

他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怕她又想上次一样摔在病房里。</p>

或者他平时对着她的时候轻佻惯了，他看了她一眼，凌桬身子稍稍弓起，手还捂着肚子，但耳尖略微红了。</p>

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p>

唐书亚静默了两秒钟，不知为何就笑了。</p>

“行，我在外边，有事叫我。”</p>

他洗了手就出了洗手间，还贴心地将房门锁上了。</p>

片刻后，里面响起了水声。</p>

唐书亚就坐在沙发上等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衣袖被鲜血弄脏了。</p>

那一日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再次浮现脑中，心头忽然堵得慌，手摸进口袋想拿出烟盒，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外边抽。</p>

二十分钟后，凌桬出来，已经不见唐书亚的身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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