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魚鲑魚!”
高專又是哪裏?
啊無所謂了,她哪裏也不想去,她只想回到大家的身邊。只要閉上眼睛,再睜開,就會看到羅傑了。
然而,在佩拉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旁邊是一個叼着未點燃的煙的女醫生。
女醫生看她醒來了,明顯松了口氣。
“啊,你醒了。”她轉頭對着門外喊,“進來吧。”
門外擠進來了兩個人一頭熊。
“你終于醒了,昏迷了好幾天了,感覺怎麽樣?”
“熊貓你吓到她了。”戴眼鏡的女生靠近過來,“我叫真希。這個是狗卷棘,跟你一樣是咒言師,這個是熊貓。別怕,這裏是咒術高專,我們都是咒術師。”
佩拉有些呆滞地看着他們,并沒有搭理真希,她也根本聽不進他們的話。
什麽咒言師,什麽咒術師,什麽咒術高專?她為什麽沒有死?為什麽沒有變小?為什麽沒有掉進海裏?
羅傑呢?雷利呢?香克斯呢?
不是這樣的,她的命運不是這樣發展下去的!
佩拉一把拉開被子,光着腳下了床,跑到窗邊往外看去。
沒有大海,沒有船。這裏也不是島嶼,是一片大陸。
不是這裏。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不是這裏不是這裏不是這裏……
她要回去,回到那個房間裏,只要重新再來一次,一定可以把這個夢境打破。
…
…
“棘…”
“棘…棘!”
“佩佩!佩佩!醒醒!”
香克斯有些着急地伸手摸着佩拉的臉,佩拉好像陷入了夢魇之中,睡着睡着忽然冒起了一額頭的冷汗,身體也僵硬得不行。
香克斯見佩拉的樣子不對勁,連忙俯下身,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想要讓她醒過來。
但不管他怎麽喊,佩拉都沒有醒過來,反而……
反而在睡夢中,一直反反複複地喊着一個人的名字——棘。
棘、是誰?
但香克斯現在還沒有空去計較這件事,他只知道佩拉現在很不對勁,他要讓佩拉快點結束這場痛苦。
“佩佩!”
“佩佩,醒醒!”
“啊!”
佩拉忽然輕呼了一聲,猛地清醒了過來。她急促地喘着氣,眼神慢慢聚焦到天花板上。
“佩佩,佩佩,是我。沒事了…沒事了…”香克斯俯下身,替她擦去了冷汗,又将額頭貼上了佩拉的額頭。
“沒事了,沒事了……”
也不知道這一聲聲“沒事”到底是在安慰佩拉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香克斯……?”
“是我。”
“香克斯?”
“我在。”香克斯擡起身,低頭看着佩拉好像仍然有些迷茫的眼神。
“香克斯!”
“是……唔啊……”
佩拉忽然伸出手勾住了香克斯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拽了下來。香克斯只能艱難地用手撐着佩拉的兩邊,讓自己不至于壓到她。
“佩佩?”
“佩佩,怎麽了?”
佩拉沒有回應,香克斯也不催促,只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等着佩拉慢慢平複心情。
過了幾分鐘,他就聽到了耳邊傳來佩拉顫抖的聲音。
“不可以、留下我、一個人…嗚…”
佩拉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句像是命令一樣的話。
她明白自己這句話将會是對香克斯的詛咒,可她仍然沒有忍住對香克斯這樣說着。
這可能是佩拉除了小時候在羅格鎮上那一次,唯二對香克斯說的一句完整的話。
香克斯有些愣神,他不知道是什麽讓那個一向對他們格外謹慎,謹慎到連名字都不願意多喊的佩拉說出這麽一句話。
但他欣然接受了這條「命令」。
“好。”
“對不起,佩佩,對不起……”明明保證過不會再讓她一個人的。
是他的實力還不夠強,才會被雷利他們攔在外面。不過雷利說的對,雖說他已經在新世界闖過些日子了,但是他這樣的實力,在新世界,還不夠格。
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有些濕潤,香克斯想調整動作看看佩拉的情況,可佩拉一點都不肯松手。
他只能用一個扭曲的姿勢,勉強将佩拉從被窩裏扒拉出來,讓她橫坐在自己腿上,這樣可以更加輕松地抱着自己的脖子。
“佩佩,沒事了。”香克斯低下頭,臉頰蹭在佩拉的頭頂,一聲又一聲安撫着。
佩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久久不肯放開香克斯,甚至是香克斯動一動想要調整一下她的坐姿,都會讓她緊張得又收緊了胳膊。
“香克斯……”
“我不走,我就在這裏。”香克斯緊了緊懷抱,伸手拉着佩拉的胳膊,“手酸嗎?要不要抱這裏?”
佩拉順着他的力氣,将自己的手從香克斯的脖子上改為圈到他的腰上。
她的臉貼着香克斯的胸口,認真地感受着熟悉的氣息。香克斯的手此時環在她身上,手指用力,像是在用動作告訴她,他真的在她身邊。
過了好久,香克斯感覺到佩拉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圈着他腰的手也松開了些。
他這才低下頭輕聲問:“佩佩,怎麽了嗎?”
佩拉搖搖頭,手也不想松開,就在香克斯的腰上寫字。
——夢。
“做噩夢了?”
佩拉點點頭。
是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噩夢,又或者,其實是現實?
不可能。
不管怎麽樣,只有這裏才是她的現實。
她不想再回憶了,一副逃避的樣子将臉埋到了香克斯的胸口。
香克斯确實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夢能讓佩拉吓成這個樣子,但看她一點都不想提起,他也就不打算追問下去了。
不過——
“佩佩。”
佩拉從香克斯的胸口拔出了腦袋,看向他:?
“棘……是誰?”
“你在睡着的時候,一直在喊‘棘’。”
而不是喊着“香克斯”,甚至沒有喊“羅傑”……
佩拉:……
她想了想,抿緊了嘴巴,收回了箍在他腰上的手,轉而抓着香克斯的襯衫領子,又把自己砸進了香克斯的胸口。
明顯就是拒絕回答的意思。
佩拉從來沒有瞞着他過什麽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佩拉拒絕回答他。
這讓香克斯覺得不對勁。
“是你在巴苔裏拉島認識的…朋友嗎?”
佩拉下意識搖搖頭。
但是香克斯依然忍不住追問:“不是朋友?還是……不是巴苔裏拉島認識的?”
佩拉又搖了搖頭。
都不是。
“那是在來找我的路上認識的人?”
佩拉頓了頓,依然搖頭。
香克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佩拉還能有什麽機會認識一個叫棘的人,還明顯是個男人的名字。
佩拉除了那幾年不在他身邊,其他時候幾乎跟他寸步不離,他不知道她還能在什麽時候認識一個能在睡夢中叫出他名字的人。
她甚至從來沒在睡着的時候叫過“香克斯”。
可是今天她叫了幾十遍“棘”,比這麽多年佩拉喊的所有“香克斯”加起來都多。
難道是這幾天認識的?也不可能,有桑貝爾在,別說男人,公蒼蠅都不可能靠近佩拉。
不過看佩拉的态度很抗拒,她不想提起這個人……或是不想和他提起這個人。什麽樣的人會讓佩拉想要瞞着他?
最後,香克斯不抱希望地又問了一句:“是……男的?”
這一回,佩拉點頭了。
香克斯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不過讓他臉色難看的不止是這個,還有門口站着的兩個人。
“喲,香克斯,你就是這麽帶佩拉休息的?”
雷利看着橫坐在香克斯腿上的佩拉,又看了看香克斯抱着佩拉的手,他默默地握了握拳頭,骨頭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
“正好,剛才萊姆瓊斯說想跟我練練。來吧,你過來一起。”
香克斯呆滞:“?等下,雷利桑!我還有話要跟佩佩說。”
他還沒問出那個男人是誰。
正在此時,桑貝爾探出了個頭,對着佩拉招招手:“好了佩拉,你不是說想吃飯團嗎?過來吧。”
佩拉原本還愣愣地看着出現的雷利和桑貝爾,她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現在桑貝爾一招手,佩拉立刻清醒了過來,毫不猶豫地撒開了香克斯,投入了桑貝爾的懷抱。她高興的樣子讓桑貝爾也受到了感染,伸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托到了肩膀上。
“好了。我們走。”
眼睜睜看着佩拉離開的香克斯:“……”
雷利看到香克斯呆滞的樣子,沒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現在你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
“過來,我們好好消耗一下你多、餘、的體力。”
香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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