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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了了簡直百口莫辯。
她想問, 為什麽突然拉窗簾?可問不出口。她知道他想做什麽,如她所想的那般, 下一秒,他就俯低了身,貼着她的脖頸輕輕地用鼻尖蹭了蹭。
他的五官很立體,磨蹭的感覺清晰得讓了了連他用的是什麽角度都一清二楚。
她一邊有些緊張,一邊又覺得極致放松。那是種嗅聞到他身上的淡淡茶香,被他的信息素安撫下來的憊懶與松懈。
黑暗的環境裏看不清表情,也無法做到對視,這令了了充滿了安全感。
她恐懼和他相處時,釋放得那些完全不受她控制的情緒起伏。有黑暗遮掩,她就可以把自己的所有小心思都好好地藏起來。不用總是擔心那些貪戀的、着迷的、蠢蠢欲動的心念敗露,将她出賣得一幹二淨。
她不知道現在是該回應,還是該躲避。若是屈從本能,她也許會想親他。
所以,當一切都還只是開始時, 她捧住他的臉,低聲的叫他名字:“裴河宴。”
了了原本是想制止的, 擁在她後背的手掌滾燙得像是熾焰,燒得她耳根通紅。而他,已經漸漸不再滿足于只是觸碰,他的唇貼了上來, 有意t無意地落在了她的耳根後。
“裴河宴”這三個字, 她明明是低聲威吓想要喝止他,可因被他困在懷裏緊緊抱着, 那刻意壓低的聲音帶了些許顫音,別說氣勢全無, 那軟軟的嗓音聽上去更像是在與他撒嬌一般。
他明知這樣下去,理智會逐線崩壞。可舍不得松手,也離不開她一寸。
不知是房間裏的哪個區域,傳來了搬動櫃體的挪動聲。
了了做賊心虛,耳邊的所有動靜都似放大了一倍似的,她仔細辨聽着有無往茶室而來的腳步聲,或逐漸靠近客廳的細微動靜。
也不知是誤聽還是她太緊張,她如驚弓之鳥一般,在茶室外傳來說話聲的剎那,用力地掐了他:“你松開。”
裴河宴不想真的惹惱她,攬在她腰後的手用力收緊,最後抱了抱她,這才松開了手。
了了一得到自由,立刻跟只兔子似的,兩三下溜了個沒影。
裴河宴垂手立在門後,往身下瞥了一眼,暗自苦笑。這一次得手後,下一回可沒這麽容易了。
他平靜了片刻,慢條斯理地理了理開襟。他重新坐回茶桌後,将遮蔽了房間所有光亮的百葉簾重新打開。
機械滾輪的摩擦聲,将這漫漫長夜也一并拉開了序幕。
——
壁畫完成的這一日,了了如她每次畫完一副壁畫都要在作品前獨自待一會的習慣一樣,在地面上盤膝坐了好久。
展廳的大門并沒有關,了拙悄悄來看了幾次。因了了事先叮囑過他,自己需要獨處片刻養養神,所以了拙并沒有上前打擾。
眼看着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了拙躊躇着去搬了救兵。
裴河宴正在南啻分館的千佛地宮裏,接到電話後,他直接去了展廳。
他雖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但擔心仍是占據了上風。
裴河宴到時,了了已經在收拾工具了。看見他來,了了還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聽說壁畫畫好了,來看看。”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她兩眼,見她面色無異,便沒提剛才的事。
《大慈恩寺》的壁畫于裴河宴而言并不陌生,他在梵音寺裏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藏經閣,在藏經閣的窗邊往下看,能将畫廊下的這幅壁畫盡收眼底。
他曾跟着過雲去過一個梵宮,那裏以山為壁,搭建起了九層寶塔。塔內壁畫恢弘,佛雕栩栩如生,兩者結合就如同真的天宮仙境。也是從那次起,他學佛雕的同時也會捎帶着研究一下壁畫。
了了的作畫風格和了致生的不同,她更細致一些,對線條的勾定要求幾乎嚴苛。了致生不會太執着于細節處理,他有積年累月的經驗與技巧,足以彌補他在某種類型上的偏重與缺失。
但《大慈恩寺》畫于了致生早期,與他後來随手揮就的風格稍微有些不同。而了了在複刻時,也将他之前的特點完美的沿襲了下來。
不得不說,在謄畫的人選上,了了确實是最适合的。
裴河宴沒對這幅《大慈恩寺》做任何點評,無論好壞,他的立場都不适合評說。
了了收拾完所有的畫具,累得支了下腰。
壁畫畫到收尾處,結束的誘惑讓她逐漸焦急,也越發充滿動力。兩股力量博弈之下,她每日的壓力也與日俱增。可真等畫完了,她又有些惆悵不舍。
這幅畫雖然不是自己創作的,但它是了致生的遺作,對她來說,意義非凡。這次的謄畫無論是出于感情還是出于它是她事業走向的重點規劃,她都畫得很仔細。
用的心思越多,結束時也越不舍。
一想到,今天之後再也不用來優昙法界,她一身負累驟輕,又開心起來。假期馬上就要開始了,她也得想想休假後要去做些什麽。
“你想做什麽?”裴河宴問。
“先回一趟京栖吧。”了了将工具箱拎起,靠在牆邊,方便等會拎走:“家裏沒人住,得定期保養維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