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雖沒朝會,但進宮的大臣們不在少數,過了該回家的時間等不到人回來,各家也該着急了。侍郎府比旁人早半步得了消息,就該趕緊利用起來。
“全叔,麻煩你再往國子監去一趟,就說府裏有事給三弟請個假,要是先生不準假就直接找孫司業,就說是夫人一定要他回來。”
孟半煙必須盡快把侍郎府牢牢掌握在手裏,只有這樣才能在有變故的時候更快的做出決斷,不耽誤時間。
“翠雲,你去把阿柒找來。喜媽媽,您多派一倍的人手去西院,不管府裏鬧出什麽動靜,西院那幾個人都得看牢了。”
過年前,謝铨剛補了工部員外郎的缺,這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太小。宮裏出了這麽大的變故,謝家一定也會很快得到消息。
要是謝家知道武靖和武承安都被困在宮裏,她不敢賭謝家那對蠢貨父子會不會昏了頭,把主意打到侍郎府來。
“阿喜,去西院把蔻兒帶過來吧。她一個人在西小院住着,我不放心。”
孫娴心看着孟半煙毫不慌亂的樣子,原本慌亂無主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她清楚孟半煙在做什麽,她也必須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
随着孟半煙一道一道命令安排下去,原本正院裏還有些慌亂的奴仆們也慢慢鎮定下來。孟半煙幹脆讓人搬了把椅子,就坐到正院正屋的廊下,方便婆子丫鬟們過來回禀事項。
以往有些憊懶的奴仆私底下總喜歡戲稱大奶奶是府裏的活閻王,現在出了事才知道,府裏有這麽一尊活閻王壓陣到底有多重要。
宮外的婆媳二人,在聯系不上武承安和武靖的情況下,只能把準備往最壞處打算。被困在皇城裏的父子兩個,也确實不好過。
原本武靖不該留在宮裏,但過年的時候戶部老尚書病了,至今連床都起不來。人人都知道他就吊着口氣兒,等隆興帝給他再封個太師太保之類的虛銜,也就能安心落氣了。
內閣裏有關戶部的事,幾個老大人都默認讓武靖來辦。反正他早晚是要升尚書入內閣的,現在賣他個人情,以後說不定還有好處。
所以今日內閣開小會,商讨開春往南邊撥糧撥種的事,自然要把武靖叫上。可誰也沒想到今天這個皇城是進得來出不去,等到衆人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武靖再怎麽說自己不是內閣不該留下,也沒用了。
事到臨頭,幾個閣老和武靖臉色都非常難看,他們不知道隆興帝到底是因為什麽把自己扣下來。
要說私底下做沒做過擺不上臺面的事,都是天子近臣都是朝廷大員,非要說自己手上幹幹淨淨,誰也沒那麽大的臉。
但人人又都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都無傷大雅,即便被陛下知道了,也頂多是罰俸再罵幾句。可除了他們自己人人都有學生有下屬,他們就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給他們闖了禍牽連到自己身上來了。
一時間,屋子裏的幾人都沉默不語,武靖甚至能聽見周閣老有些濁重的呼吸聲。人人都提着心吊着膽,但是人人都都要裝出一副鎮定自若優勢在我的模樣來。
武承安比武靖晚出門,又是先去的四皇子府,所以進宮就比他爹更晚些。他是跟着四皇子一進宮就覺察出不對勁來,禁軍全是生面孔不說,神情也跟往常不一樣。
能進禁軍的人基本都是隆興帝親信中的親信,甚至還有宗親和勳貴府裏的子弟。畢竟只有這樣的人在禁軍裏,皇帝才能放心自己的安全。
武承安雖不常進宮,但禁軍的将領們大多都清楚誰家的在什麽位置上。現在一個面熟的都見不着,實在有些蹊跷。
劉懋陵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兩人直對視了一眼,武承安就極為熟練的捂着心口喊疼。吓得一旁的安福臉都綠了,扯着嗓子就要扶武承安出宮回府。
可禁軍得到的指令已經是只許進不許出,兩個禁軍圍上來也不說要送武承安出宮,只說給他找個僻靜點的屋子坐下歇息,再幫他去太醫院找個相熟的太醫來。
這話說出來,武承安和劉懋陵的眼神都暗了暗。武承安是在宮裏讀過書的,論出身不光是侍郎府的公子,也是安寧伯府的後人。
以往他在宮裏要是有什麽不舒坦,要麽直接把人送去德妃娘娘的宮裏,要麽直接把人送出宮送回府,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這麽個病秧子沒事,萬一死在宮裏了那可不好交代。
武侍郎不敢跟陛下叫板要兒子,但底下這些伺候人的奴婢侍衛,到時候推出去幾個當替罪羊,那也太冤了些。
現在武承安擺出一副西子捧心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幾個侍衛內監居然都不說要送自己出宮,武承安本來裝病的臉色真的又難看了幾分。
偏四皇子身邊的內侍又一個勁地催四皇子走,說是隆興帝那邊還等着。武承安也只好随手扯下身上一枚玉佩,塞到一旁的侍衛手裏,“既如此,那就請大人替我往太醫院,請丘太醫過來一趟。”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