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长女 空巢独居客 96 字 5个月前

這樣的大族人家,即便是旁支家中奴仆也基本都是家生子,不是家生子也是簽了賣身契的,換言之奴仆們的性命是跟主人緊密聯系在一起的。

當初孟海平身死的消息傳回家裏,哪怕家中上還有老太爺孟山岳和柏氏,下還有孟半煙和王春華,家中奴仆也無不驚慌失措。

他們不是良籍,要是主家有什麽變故要發賣他們,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被賣去旁的人家為奴已是最好的出路,要是主家出了事手頭緊想要多賣幾個錢,找個心黑些的人牙子來,會流落到什麽地方去,可就說不準了。

況且武衡還走得這麽突然這麽急,不管是真心為主子悲痛,還是替自己未來擔憂,這一家子人的反應都不對勁。

“看準了是已經披麻戴孝的女眷?”

“看清楚了,一個年輕一個年紀大些,但也不出老。”

孫娴心聽了這話心往下沉了沉,但沒多說什麽,只跟孟半煙說等會兒到了後院仔細看看,要是看見那兩人就告訴她,畢竟現在已經披麻戴孝的女眷一定是武衡家裏人。武衡的死要是有什麽蹊跷,她們一定脫不了幹系。

婆媳兩個有商有量往後院走,前院的武承安也終于被武靖正式介紹給武氏各家,以後侍郎府的長子就不止是養在深閨的大少爺了。

清隽俊美的武承安皮相不得不說很招人喜歡,即便一眼看上去病弱了些,但跟孟半煙在一起久了,以往面上那股子陰沉郁氣已然少了大半。

各家親戚又不常見他,這一見就覺得他跟以前大不一樣,好聽的話更是不要錢的往外說,明明是來奔喪的衆人,或坐或站在t前院寒暄閑聊,硬是看不出一絲難過,場面變得非常難看。

武靖想斥責,可在座的除了自己的子侄,還有好些年紀比自己大一截的平輩兒。他在武家有體面但不占長不是大宗,這事輪不到他出頭。

還是武承憲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趕來,一進門就被武承安故意拉到身邊說話。

“怎麽才來,國子監的老師不準假?”

“沒有,今天一清早就被武學裏的師傅帶着出城打獵去了,永和得了消息出城去找我又沒找着,我還是剛才回來聽說老叔爺走了,這才過來的,永和怕不是還沒回來。”

湯先生學問再好,也只有一個人。家塾裏管得了這個就落下了那個。進了國子監,才是真的由不得武承憲不學,好些個看着溫文爾雅的老先生,為了課業罵起人來簡直不是人。

武承憲進去第一天就被一須發皆白的老頭,指着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偏那老頭字字句句皆引經據典半個髒字都沒有,武承憲還聽了個半懂不懂,回到宿舍問了同學才知道自己到底挨的哪門子罵。

“行了,來了就好。今日老實些,去了正院靈堂先給叔爺磕頭敬香,不許亂跑不許胡說,晚上一起回家見見你姨娘,明日再回國子監。”

武承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想跟他哥說他分得清場合,要鬧也不可能在這種場合胡鬧。但看着他哥有些冷峻的眼神到底沒還嘴,只聽話點頭答好,又接過一旁奴仆手裏的白布條系在腰間。

正院衆人才發覺失禮,都開始問仆從府上準備好的治喪之物在哪裏。武衡年紀不大輩分大,好些美髯都花白的老頭這會兒也得戴孝,武靖這才說了這府裏還亂得很,粗麻細麻的喪服都沒理清楚。

大家一聽這話臉色終于徹底垮下來,武衡的喪事辦得不好看,姓武的臉上都沒光,七嘴八舌都開始問武翊在哪兒。

屋裏伺候的奴才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過了好一會兒武翊終于出現,一臉菜色不說臉頰上還有幾道深深的血痕,一看就是被女人的指甲摳出來的。

武靖一看他這樣就再壓不住火氣,大掌狠狠打到武翊臉上,“混賬東西,你爹都死了你這是在幹什麽,天大的事也得放一邊去。”

“二哥,我……”

武翊看着怒火中燒的武靖也是敢怒不敢言,想說什麽可看看一屋子親戚,又只能垂頭喪氣把腦袋耷拉到一側不說話了。

武翊只比武承安大兩歲,武靖雖跟他同輩兒但此刻罵他也跟罵兒子差不多,“你爹如何走得這麽突然,方才我們聽人說是急病,再是起病急咱們幾家又隔了多遠的路,怎麽就連個信都沒送。”

“沒送信也就罷了,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府裏的事你能做主那是最好,可怎麽這喪事又操辦得這麽慌亂。

既慌亂為何不往我府裏來要人幫忙,難不成咱們一家子還有誰會推脫不成。家裏亂成這樣,你母親娘家那邊來了人,怕是也說不過去。”

本來武靖的話句句有理,武翊低頭聽也就聽了。誰知一聽到母親二字,武翊又突然漲紅了臉,連眼睛裏都暴起血絲,一副要吃人的兇煞模樣,梗着脖子就要往武靖身上頂。

變故來得突然,站在武靖身旁的武承安伸手就要把武靖攔到自己身後,可他那風大一點都怕吹着他的身子骨哪裏還能攔得住武翊,唬得武靖臉都白了,又要把兒子往自己身後拉。

幸好還有個武承憲,這會子不放肆也得放肆,擡腿就是一腳踹在自己這個堂叔肚子上,把人掀翻在地又拔出随身帶着的匕首,用刀背抵着武翊的脖頸,“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再敢動一下手就剁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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