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耷拉个脸干嘛？本来脸就长，现在更长了！”</p>

顾晓菲站起身，抖了抖毛。</p>

啧，这一换季掉毛好严重！简直就是行走的蒲公英！</p>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只讨厌的羊！”</p>

贱贱一路沉默，而顾晓菲则是喋喋不休，仿佛它们的身份互相对调了。</p>

今天还是没能成功抓到那只岩羊，看着它站在高处耀武扬威的样子，顾晓菲喘着粗气在心里将它骂了一百遍，又凌迟了一万遍！</p>

“走走走，回家回家！累死我了......”</p>

天将将擦黑，顾晓菲就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她强撑着回到自己的洞里刚刚闭上眼睛，贱贱就“哒哒哒”地跑过来，大声嚷嚷着它肚子饿了，要顾晓菲陪着它去吃草。</p>

“吃洞外面的嘛......”顾晓菲强忍着睡意。</p>

“不要不要！我要吃山崖那边的！”</p>

“明天......明天我......陪你去......呼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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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就要今天！就要现在！”</p>

“听话......别哭......”</p>

“菲菲！别丢下我......”</p>

顾晓菲耳朵里听见的最后的声音，就是贱贱带着哭腔喊别丢下它。</p>

傻驴，不会丢下你的，明天陪你去......</p>

顾晓菲终于撑不住，彻底失去意识，陷入了黑暗。</p>

动保站。</p>

显示屏上属于白玛的那个绿色的信号灯变红了，信号丢失。</p>

意味着什么，柏景宇和小媛能猜到，但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只是信号差，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p>

信号灯变红的第三天，柏景宇叫上小媛朝着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出发了。</p>

柏景宇看着不远处那三个微微隆起的鼓包，还有趴卧在一旁的橘色身影。</p>

“大橘子！”</p>

小媛快步奔了过去，心疼的抚摸着贱贱身上失去了光泽的毛发。</p>

她泣不成声。</p>

“呜呜呜......你......你怎么......呜呜呜......”</p>

贱贱原本清澈狡黠的眼神变得如同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它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小媛一眼，又闭上眼睛。</p>

从顾晓菲死去的那天起，贱贱就一直不吃不喝趴在这里，今天它在自己的身上也闻到了那种味道。</p>

那讨厌的味道，让它心生期待。</p>

快了，快了......</p>

柏景宇走到贱贱身边，抬手摸了摸它的头。</p>

“傻孩子......”</p>

随后赶来的刘医生经过一番检查，深深叹了口气。</p>

动物和人一样，身体病了可以医治，但心里面病了，需要心药才能医治。</p>

可是大橘子的心药......看了一眼那鼓起的三个小小坟冢，刘医生再次摇头，心药没了。</p>

柏景宇和小媛留下了，一同留下的还有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宋阳。</p>

整整一个星期，不管小媛怎么哄，哪怕是以前贱贱毫无抵抗力的苹果，都没能让它吃一口。</p>

“老师，能不能让刘医生给它......”</p>

话没说完，柏景宇就摇头打断。</p>

终于，在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贱贱呼出最后一口气，带着些期待和计划得逞的小得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p>

柏景宇三人离开了，他们身后是四个不大的土堆。</p>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四个土堆上分别开出几朵不同颜色的格桑花。</p>

风一吹，摇摇晃晃，很是热闹。</p>

（第一卷 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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